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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情处理,是一个可怕的培育过程。
有时候西因士还会在梦里与那个房间相遇,每次这个梦以不同形式表现出来,他醒来后情绪会很低落心很空洞。
灰白的四壁,除了白色的床和洗浴装置,还有一个极小的排气窗口在墙壁的顶部扇叶缓缓转动,墙壁吸音这个空间寂静并且苍白。
西因士在这里生活了他也不记得多久。
他曾经有一段时间因为没有声光色,开始和所有的特殊人种一般,无自主意识无社会性,像台机器。
说东不西。
等到他沐浴在阳光底下,骨头里的阴暗地窖味道被晒尽,这是不可逆的过程。
那是一种孤独到绝望的氛围,他不知道如果那天排气窗没坏,蝴蝶没有飞进来,他会发生什么事情。
可能异能没有选中他,他依然是一个侏儒,没有感情,至死名字都是编号。
西因士特意告诉她的信息,斯妲琪绝不会轻视,因为西因士不说废话,这点很好。
磨坊口有个矮小干瘪的老人在等她,与其说矮小,沙翁应该也是一个侏儒,他的体型和孩童无意。
在等待她的过程中沙翁在时不时的捋动他长长的胡子,待到她走近了,她看见沙翁的眼睛的眼白。
他是瞎的。
就在斯妲琪在想怎么礼貌的向老者示意她按照约定来了的时候。
“斯妲琪。”
长老准确无误的叫出了她的名字,沙翁的声音像是喉咙里塞了枯树枝般,呕哑难听。
他走前一步,在阳光底下,沙翁头顶稀疏的白发,他伸出鹰爪般的手,斯妲琪可以看见他留起的尖指甲。
“孩子过来,让我摸摸你的脸,我老远就闻到你的味道了,咳咳”
斯妲琪走到沙翁面前蹲下,她自觉的帮老人把手扶上自己的脸,毕竟沙翁看不见,她需要帮帮他。
沙翁身上有一股浓重的香料香气,斯妲琪一直觉得到了这个年龄的老人家,身上一定有一股死亡的气息。
可是沙翁身上没有,这说明他还很健康。
老人枯瘦的手在她脸上摸动,枯裂的老人手和她年轻的面庞触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斯妲琪虽然是个哑的但是她眼睛很好。
她不知道世界一片昏暗的人是怎么生活,感觉到老人摸过她的眉眼,抚过她的额头,他真的可以通过触碰来指导她确切长什么样子吗
“西因士说对了,你身上松香味很重,我虽然看不见但我鼻子很灵敏,我也喜欢松香味。”
感觉老者捏她的鼻子,按她的眼睛,尖指甲戳得她有些难受,沙翁和西因士一般嗅觉尤其出众。
一边感受她的模样,老者一边在蠕动嘴唇,似乎在默念什么。
斯妲琪动了动嘴,但没开口。
“西因士说你的眼睛是猫眼,可惜我看不见,他还说了很多你的特征。”
沙翁把抚摸她脸的手渐渐放缓,他可能已经在脑海里建立了她的样貌模板,看来西因士事先交代了她的外貌,方便老者辨认。
“真是个好看的人,可惜没有声音。”
当然西因士也提醒了沙翁她说不了话,所以用人造声带说话的嗓音很奇怪。
最后沙翁碰了一下她咽喉的位置,她人造声带植入的地方,他摸索了一会儿确认了植入的具体位置。
沙翁把手背到身子后面,斯妲琪终于可以站起来,沙翁手指的触觉和嗅觉完全不像是一个老人。
他比青壮年更加敏锐。
“西因士还叮嘱我要好好招待你,像你这样的稀客自然要好好招呼一下。”
老人发出嚯嚯的笑声,像是秃鹫展翅发出的怪异声音一般,他招招手示意她跟上。
她今天是过来拿信息的,怎么就变成了招待呢
斯妲琪看着沙翁既没有拐杖,也不借助其他事物,她有些疑惑的跟上去。
外表看上去,这是一个热闹的磨坊,沙翁带着她在来磨坊打点生活的人群中穿行,人群自动的避让他们。
辛达理城的规矩,红眼侏儒还有山羊刺青都代表山羊的使者,民众不常看见这些,但是一旦他们撞见必然会敬畏的避让。
沙翁领着她走,好像他眼前的人的建筑都在他脑海里有一副地图,沙翁精准的找到磨坊的一个门,他摸到门锁。
斯妲琪看着他熟练的转动着,锁被一层层的解开,她说句实话,即使把这把锁扔给她,她也打不开。
锁在一层一层的解开后,沙翁按了一下锁,锁陷进石门里面,斯妲琪听见里面机关转动的声音。
“推开它。”
沙翁侧过身,斯妲琪按照沙翁的指示,用力一推门,门出现了一丝松动,她知道这道门光靠沙翁是开不了的。
这道门是猎人才能打开的重门。
就在她继续用力的事后,有气味从门缝里涌出来,这股气味相当汹涌,气味进入鼻腔她感到脊背犯凉,顶着头皮发麻的的不适感斯妲琪不断的加力。
人的五感可以调动人的感情,推开重门的斯妲琪,闻到重门内部汹涌的气味。
常人的气味标本储存受限于鼻腔的辨认气味的气味分子,磨坊总有一股怪味,那是一股不简单的芳香,往来磨坊的人们只知道这是一股怪异的香气却不知道怎么形容它的怪。
斯妲琪可以形容,浓厚的香料掩盖着肝脏脂肪特有的气味。
这种脂质的气味和地牢的传闻相结合,斯妲琪把门推开,重门后露出一条阴暗的通道。
西因士那是什么该死的恶趣味,竟然要她来这里接收信息
沙翁深吸了一口气,斯妲琪伸过手打算扶一下老者。
“不用扶我,这条路我走了上万次,希望这里让你宾至如归。”
呸呸呸,宾至如归。
沙翁似乎感受到了什么,他真的是瞎的吗
斯妲琪将信将疑的把手收回来,她看着老者在楼梯口踱步了一会儿,接着便开始下楼梯。
“把门带上,上次居民误闯可是会酿成了悲剧,嚯嚯”
他背后的手动了一下示意斯妲琪进来的时候注意一下。
斯妲琪搓了搓自己溅起鸡皮疙瘩的手臂,通道这里涌上来的气味让她感到丝丝恶心。
沙翁似乎站着在等她,斯妲琪进入通道废了好大力气才把重门关上。
听着重门的齿轮搅动的声音,似乎那个构造奇怪的锁又凸了出来,在确认门关好后。
沙翁开始下楼梯,听着他规律的走下台阶的脚步声,斯妲琪跟上。
“你不是破坏型猎人”
这是一个螺旋楼梯,往下看一下去除了零星的火把,其余即使是身为猎人的斯妲琪,她也看得不大明朗。
“我是变化型。”
她开口,没有感情的声音响起,沙翁停了一下脚步,她以为有什么问题她也立刻停下。
“谁把你的嗓子弄成这样的,你怎么说话和西因士一样。”
老者发出嚯嚯的感慨声,西因士有声带的活死人,而斯妲琪是没有声带的活人。
“人造的,都是这样。”
沙翁停了一下继续沿着旋转楼梯往下走,他没有扶着楼梯扶手,他应证了那句话。
这条路他走了上万次,一切都烂熟于心。
“怪不得我觉得你在推开重门的时候格外吃力。”
斯妲琪身上有一股松木的味道,蹲下拿着他的手放在她的脸上,打算扶着他走的时候那种气味就会飘过来。
沙翁不是靠眼睛观察的,他是闻到的,他知道这相当的不寻常,或许斯妲琪也很惊诧。
这是嗅迹。
他自然是指西因士,只是斯妲琪没怎么留意听,她渐渐开始紧张起来,她现在在逼近那个惨绝人寰的人间地狱。
“不知道西因士有没有和你说过,侏儒人大多是没有性别的。”
因为注射的激素,他们不仅长得怪异而且寿命短暂,像是为餐厅鹅肝的鹅,它们肝脏肥大活不了多久。
听到这里,斯妲琪好奇的看了一下沙翁,沙翁看起来是个男的,视觉上沙翁是一个年迈的男性。
“那你呢。”
虽然这有些不礼貌,但是斯妲琪觉得她还是要问清楚好。
“我嚯嚯嚯我是第一代,不完美的一代,所以我现在还保留着人的样子。”
沙翁发出那种喉咙里滚动的笑声,在一直没有尽头的螺旋楼梯上听起来,斯妲琪觉得渗得慌。
“里面都关着些什么人”
斯妲琪下意识摸了一下自己的心脏,她总觉得沙翁说的轻飘飘的,她很不安。
“也就是些嘴硬不肯说话的人,啧。”
沙翁啐了一声,斯妲琪忍不住四处望了一下,他们已经走了一会儿楼梯了,周围已经一片昏暗了,除了那种会增添恐怖的火把外
“如果西因士在你可能会觉得心安一点。”
这里的寂静才是另一番恐怖,如果说地牢传来非人的惨叫声还可以让她平静些许,这种安静的环境就像有更大的惊吓等着她一般。
沙翁竟然觉得西因士可以给她带来安全感,别说笑了,斯妲琪一路上鸡皮不断。
西因士如果站在她隔壁,那么恐惧加倍,因为西因士也是一个寂静的人。
双倍的寂静,就是一种魔障。
“只要西因士陪你走一轮,你什么都不会怕。”
沙翁无奈的摊手,他无意间做的一个手势,西因士曾在她面前也做过,这似乎是一个拧手位。
斯妲琪因为见过这个莫名熟悉的动作,于是她多看了一眼。
西因士身上有很多“东巴”的印记,他的红眼,他的特殊的习惯还有他特殊的肢体语言。
“你们都做过这个,像捏人一样的手势。”
斯妲琪模仿了一下,这个动作换做她几乎不会习惯性摆出,因为她需要同时控制三只手指。
“捏位,这个”
沙翁重复了一次那个怎么看都挺奇怪的手位。
“是惯性动作,你不会想知道那是什么。”
斯妲琪在脑海里回忆了一下那个手位,觉得就是掐人的动作没有什么特别,沙翁的解释让那个手位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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