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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修仙之路本来就是争夺造化的,若非友人,皆可为敌。”
魏君澜一摇扇,嘴角上翘,微微一笑道。
夏清河楞了一下,漆黑的眼睛望着他,眼中泛起茫然。
或许被她这呆呆的样子,魏君澜抬手,合上扇子,在她脑袋上敲了一下,
“你我这背景,从出生起,就开始争夺造化了,虽不是经过你我之手,也是经过宗门之手,家世之手”
“高处不胜寒啊,大师姐。”
夏清河眨了眨眼,问,
“那是非善恶如何定呢”
“自然法则之上。”
“”
夏清河脑海中闪过在永夜妖境的一幕幕。
自然法则么,在众妖身上体现。它们灵智初开,情
愫单一,强者为尊。
魏君澜偏头看着她。
要说夏清河吧,不争气是事实,天赋却也够争气,不然怎么会被心高气傲的沈江泽看上呢。
夏清河双手环胸,抽了抽嘴角,
“说句闲话,你对夜鸾好些。”
若是沈江泽这样待自己,她定伤心。
不过师父总是那样不冷不热的。
魏君澜的剑眉微蹙,眸里难掩的烦躁。
“家中订的亲,与我无关。”
想起往事,那冒冒失失的小女娃,像跟屁虫一样每日黏着他在夏国皇城,可害他被嘲笑过不少次。
不过直到她快离开那时。
脑海中,那固执抱着一只小橘猫的红衣小丫头,漆黑的眼睛映着前方打扮得富丽堂皇的掌权者们。她无知,固执,不畏。
就好像清晨时,注定会冉冉上升的太阳。
魏君澜的心颤动了一下,猛然觉得吃惊,而后骇然。
俊逸的少年忽抬手捂住了双眼,脸上露出了疲倦之色,道,
“这事也与你无关,困了,我回洞府了。”
夏清河不解地偏头,耸了耸肩膀,也没再多言。她恢复如初,浑身上下的精力充足着呢,现下就去青史石碑看看。
驾驭着飞月,夏清河一手拿着手册,按路线到了山顶巨大的浮石前。
这里确实立着一块石碑,上面并未刻字。
夏清河注意到脚前有一条被树枝划出来的土线。她抬腿迈过,霎然间空间扩大了数百倍。
面前,有一面擎天石壁,上面密密麻麻刻着字迹。两边各有悬浮的天书,一本名为通晓古今。一本名为天下功法。
夏清河摸着下巴,走进功法处,发现又有一面灵力护壁出现,有令牌镶嵌口。
她放入自个儿的令牌,却又被护壁给弹了出来。
看来非天道教弟子,是难以观摩的。
观摩石壁和另外一本天书倒没有灵力护罩。
夜晚时,还有不少修士在此处徘徊,有人走到石壁面前,向上飞行,直到身影缩小到米粒大小。夏清河走向“通晓古今”的天书,近处也有一条土线,跨过便是另一空间。
四面皆是巨大的书柜,一排排,侧面刻着类别文字。
夏清河总觉得之前与勾纹濒死一战时所见的文字是上古文,便直接去上古文一排的书柜查找。
共五排,按简易从下往上排。夏清河发现最上面三层皆有灵力罩护着。还挂有木牌神魂破军慎入,神魂大乘慎入,神魂如意可入。
最上层的上古文字谱只有薄薄的一册。
夏清河心里打起了小鼓,历来一品功法,都有上古文原册,领悟极难,且必须量力而行。
她垂下眼帘,不如,此事还是上报给万剑宗。
不过,若是宗内查出了端倪,她能成功活下来,岂不是很可疑。
毕竟那诡异的东西,能将她的七百年妖力都消耗枯竭。
夏清河叹了一口气,心热地仰头望着那本薄薄的册子。注视了片刻,她又想起了金圣冢出来后的连连噩梦。
不如查查其是否存在,毕竟很多细节她还记得。
踱步到刻着“界内奇景”的书架前,夏清河寻找河流一栏,取下一本厚厚的书,盘腿而坐,放在膝上观看。
首页便是,冥海,图册上的画字成像,展开在夏清河面前。
南北岸相隔之海,两岸水浅,与正常海无异。但到深处,海水颜色变深,直至黑色。若随黑色冥水而行,可至神壑。
夏清河的眸子睁大,心颤着。
冥海深处的颜色,正与她梦中无异。可梦中的蛮荒之岸,水也是黑色。
“那那些族人。”
夏清河张了张口,她可以确定梦中的少女便是自己。
是前世吗。
她合上图册,又匆匆去寻神壑的地图。
抬手取下一本神壑记事,其书厚重无比,共有一千八百章,每千年一章。一章又有十余页。由每个千年的去神壑历练大能收集而来。记叙为正序。
“有的看了”夏清河颇为头疼地叹了一口气。
神壑如深渊,四处皆是诅咒之地。
一百八十万年前,仙人打架,撕裂世界。从此再难见真仙。地面贫瘠,灵气不足,众生平庸。
称之为断古年。
那时,修士修炼极为困难,没有成熟的功法体系,且受于洪荒古兽,妖物横行灾难之下。人族生存堪忧。
翻页,夏清河年前呈现的神壑地图为冰山一角。
她耐心地往后读了几章,到第十章,人族修士出现大能,涉足神壑,寻求仙道。
那人沿着黑暗的冥河走,绕了不少路,甚至难以记清路线。
像是偶然寻到了桃花岛,他竟然在神壑中发现了一片荒地,在此居住的部落不少,这些人说着独特的语
言,翻译过来,他们是神民族。
景象在夏清河面前展开,她呆滞住了,这些族人身上的服饰,跟她梦中的一模一样。
甚至那荒地部落上必有的神庙,布置都与她梦中一般。
“神民族”
夏清河有些恍然,忆起她湿漉漉地从水中浮出身子,目光幽冷地盯着岸边的一切。
炊烟,明媚的阳光,族人的欢声笑语。还有一青年,在岸边放下洁白的雏菊。呢喃着她的名字,
""
她听不清了。
夏清河觉得胸口闷得慌,皱起眉,看着书上那仿佛在大海中心的孤岛标记。
没有路通向那。
夏清河合上图册,叹了一口气。
她的眼角余光注意到一水龙绣印的衣角,看去,见身旁蹲着稚嫩的少年,也怔怔地望着夏清河。
他的脸上有几分婴儿肥,眼睛似小鹿眼一样大而圆
,睫毛卷翘而长。
若不是看他的衣裳,夏清河都没法确定这是个男子。
“姑娘还继续看这本书否”
磁性颇重,如击鼓一样低沉的声线,倒和少年的外貌十分不符。
原先她觉得这人大概十二三岁的样子,听了声音之后,长个二十岁也不为过。
若是那种带些胡渣的风流剑客,这鼓击一样的低沉声音,能使大片女子的心跟那鼓面儿似地颤动。
“呃,你要拿去。”
夏清河不知道这人在旁边蹲了多久,将图册递了去。
少年结果她递来的厚重书本,没成想质量如此沉重,不留神向前倾了倾。
在直起身时,软包子一样的脸颊浮了一层红云。
“多谢姑娘,我是寒水宗来交换的弟子尹墨,姑娘来日若有麻烦,可以找我。”
他道,过于低沉的声线,使吐词不大清晰,需让人
认真倾听。
夏清河的嘴角一勾,挑眉道,“我知道你是寒水宗弟子,我是”
“夏清河,万剑宗前来交换的弟子”
正道殿内,白冬毫的老眼一瞪,摸着胡子。
这名字怎么如此耳熟。
嗷,是三年前被他嘲讽过的那个一无是处的小丫头,是沈江泽的第一位内门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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