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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怀乾跟玲珑来到小楼的正厅，也就是大舞台处，只见几名穿着罗裙的女子已经候在那儿，正好奇地四处看着。
这些女子年岁在20岁上下，她们穿着绸缎织成的服饰，发髻上缀着玉饰，身上佩着银饰，看来都是出身不俗的女孩。
为首的那个女孩身姿高挑，穿着一袭碧绿色的罗裙，衬出曼妙的腰身，她面容姣好，盈盈含笑间显出脱俗的气质。
这女孩正是敦煌当地的豪门、东城何家的闺秀小姐何碧儿。
何碧儿看着李怀乾走来，她神色微敛，眨眨眼睛看着李怀乾。
玲珑还在李怀乾耳边语速飞快地说着“东城何家祖上是鲜卑人，隋末大乱时何家跟随刘武周，刘武周
被太宗皇帝击败之后，何家逃到西域来，在敦煌落脚，直至今日何家世代做绸缎生意，在关中有不少产业”
李怀乾迎向何碧儿众女子，笑道“欢迎欢迎。诸位是来面试侍女”
众女子大方地面对李怀乾，何碧儿笑道“正是，我等姐妹见过李公子，听说这儿要召侍女，咱们姐妹闲来无事，就进来瞧瞧，还望公子不嫌弃。”
这何碧儿姿态谦和，声调柔婉，说话不卑不亢，很是老练，显出大家闺秀的风度。
她今日是带着何家女眷来集市采办女红，这是何家每月例行一次的事务，她们瞧着这武家小楼贴出的公告颇为有趣，就进来瞧瞧。
李怀乾笑道“这面试的公告才贴出去，诸位就前来捧场，这般赏脸，何来嫌弃之说荣幸还来不及。”
何碧儿和众女子打量着这舞台的样式，她们都是大户人家的出身，像何碧儿是闺秀小姐，其他女孩大都
是何家的亲眷，或者是家中老家丁的女儿，她们见惯世面，她们嗅着这儿檀香木的香气，感受着这里的氛围，觉着这儿的确是独特。
何碧儿大方地问道“这儿侍女，不做皮肉之事”
昨夜在这儿体验过服务的三十名宾客已经把这儿的状况传出去了。
李怀乾“咱们这儿接待的都是贵客，宾客一年要交一万钱，才能进咱们这儿的门，所以女孩们在这儿接触的都是上档次的男人。咱们这儿是俱乐部，不是青楼，更不是妓馆娼寮，女孩们在这儿一则与男宾相酬唱和，表演歌舞，二则伺候男宾洗头发，按摩，仅此而已。”
何碧儿看看众姐妹，笑道“倒是第一次听说这种风月场合做成你这般模样，你这般说来，咱们姐妹还未婚嫁的，还能在这儿寻个夫君”
李怀乾笑笑“这倒是可以，咱们这儿会有许多年轻公子，他们不去逛青楼妓馆，却是来咱们这儿交际
，诸位想在这儿寻个夫君倒是合适。”
众女孩瞧着李怀乾这般认真，她们叽叽喳喳地说笑着。
何碧儿瞧瞧李怀乾，她真是觉得这武家赘婿挺有意思，她笑道“那你们这面试，是怎么面试法”
这李怀乾还真没想好，他打量一下这群大户人家出身的女孩，说道“很简单，瞧瞧这舞台，每个人上去表演一个节目，时间在一炷香之内，也可以结伴上去演出，我们在下面看，演得精彩的，便可通过面试。”
一炷香，就是5分钟。
李怀乾觉着这些女孩来这儿做这活儿，其实没什么特别的技术含量，那暖酒，洗头发，按摩的技法，稍加培训就会了，重要的是这些女孩的谈吐气质，通过演出能够直观地看出来。
何碧儿和众女孩都挺大方，她们嬉笑一番，何碧儿说道“那我先来吧。”
何碧儿站上舞台，笑道“碧儿献唱一曲秦王破阵乐，献丑。”
何碧儿说罢，抖抖罗裙，做出舞姿，一边舞蹈起来，一边唱起秦王破阵乐
“受律辞元首，相将讨叛臣。
咸歌破阵乐，共赏太平人。
四海皇风被，千年德水清。
戎衣更不著，今日告功成。
主圣开昌历，臣忠奉大猷。
君看偃革后，便是太平秋。”
这是大唐开国之际，太宗皇帝李世民击败刘武周之后，高祖皇帝李渊以龟兹乐为主调谱写，曲中唱词更是李渊亲手所做。
何碧儿的歌唱算不上多好，只是一个学过音律的闺秀小姐的一般水准，但是何碧儿姿态大方自然，显得充满自信，天然有魅力。
李怀乾在下面看着，何碧儿一曲唱罢，李怀乾写了一张小字笺，让玲珑递给何碧儿。
何碧儿展开字笺一看，上头写着一个字“录”。
何碧儿开怀乐道“这是说碧儿被录用了吗”
李怀乾笑笑，说道“正是，欢迎前来共事。”
何碧儿很高兴，她雀跃地和众女孩谈笑，但是她没有真的打算到这儿“工作”，她一个何家的闺秀小姐，哪能来干这等事情
下面是三个何家的女眷叽叽喳喳地上了台，她们是何家亲眷的女儿，也是生得姿容姣好。
她们商量了一番，自行拿起台上的羯鼓，敲着羯鼓带出节奏，表演舞蹈六幺。
这是一种唐朝盛行的舞蹈，舞姿欢快自由，一般为女子独舞，或者是二、三人对舞。
只见这三个女孩舞姿轻盈柔美，她们一边嬉笑着一边舞蹈，像是玩游戏一般。
李怀乾看着这些唐人女孩自由奔放的模样，如果穿越到明清就很难见到这般快乐的少女了。
三个女孩舞毕，李怀乾写了三张字笺，递给她们。
其中一个十四岁的少女自信自己的舞蹈是跳得最好
的，她信心满满地接过字笺，展开来瞧见一个字“谢”。
少女不高兴，立马问道“李公子这是什么意思不录用我吗”
李怀乾笑笑“感谢参与，咱们这儿是生意，自有特别的需要和规矩，见谅。”
少女一脸不服气。
还有另外两个女孩，一个紫衣女孩姿色出众，但举止不那么大方，她收到的也是“谢”字。
还有一个女子已经二十五岁，在这些女孩中是大姐姐，她已经育有两个儿女，她收到的是“录”。
这个女子名叫何娇儿，她颇为意外，她姿色比不上紫衣女孩，舞姿和活泼开朗比不上那少女，她没想到自己反而被录用了。
在李怀乾看来，这何娇儿姿色尚可，懂歌舞，谈吐举止落落大方，重要的是她身上有一股温婉的气质，这一般是女人当了母亲之后才有的气质，在李怀乾看来这样的气质是最重要的。
这俱乐部里头伺候男人，最重要的是要懂男人，知冷热，明白男人想些什么，知道该怎么演这场戏，那少女虽然活泼美貌，舞跳得又好，但是这般稚嫩的青苹果是不适合这份工作的。
还有那个漂亮的紫衣女孩，一直端着一副姿态，不难瞧出她自负自己的美貌，而且心胸不见得宽阔。
所以李怀乾觉着那个年岁最大的何娇儿反而是最合适的，她姿色虽说不上多出众，但是在这儿夜晚画上妆容，一样是美貌夺目，最要紧的是她有阅历，懂得怎么扮演“侍女”这个角色。
何娇儿拿着那“录”的字笺跟着嬉笑的女孩们退到一旁。
还有三组女孩上台演出，这两组女孩姿色和气质都比何碧儿、何娇儿要差些，李怀乾给的都是“谢”。
这群何家的女孩有12人，只有何碧儿和何娇儿俩人拿到“录”。
但是这群女孩没太当回事儿，她们是何家的人，来这“青楼”工作似乎是天方夜谭。
何碧儿对李怀乾笑道“李公子，今儿多谢奉陪了，姐妹们很高兴，咱们后会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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