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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若的婚宴极为素检,却不似大户人家公子哥的婚宴,更不似一堂之主的婚宴。一对新人大红的装扮,吹吹打打,过了火盆,便是拜天地,一切仿佛寻常百姓家一般无二。
昨日偏日子,易子皓带着风辰御剑了一上午,下午便到了。许多堂里的弟兄忙前忙后,风辰更是扛起了代东家的许多事宜。倒是易子皓,送了礼之后,在一旁举手无措,最后索性捡了个位子悠哉悠哉的品着茶。积香山素来清净,即便有些仪式也是从简,这般的婚宴,他却是经这头一遭,只觉得自己不添乱便是极大的帮助了。
婚礼当日,一路上唢呐喇叭大红轿子,将新娘从神主城的娘家抬到风字号,许多人出来围观。神主城自从上次遭了海难,风字号掌柜的也就是风若,耗费大量人力物力重建。这一件事情,被百姓广为流传,故此大婚当日,便有许多百姓前来帮衬,即便不知如何
帮忙的,也不愿错过。
风若娶的乃是神主城内一寻常渔家的女子,要说两人相识到今日完婚,不过半年。两人初见,乃是因为风若意欲出海寻一味药材,那日偏巧遇着风浪,许多商船都歇了。走投无路,风若便寻了一艘渔船。毕竟渔夫常年在海上,以海为生,这些风浪在其眼中不过是小儿科。
一路上,渔船摇摇不定,晃动的风若有些不适应。直到入夜,风浪过了去,风停云散,海面之上星月皎皎,那渔夫的女儿来寻风若一起吃晚餐。
风若闻声,回眸一望。只见泛着光亮的海面之上,一女子一身浅草色的衣衫,宛若遗落凡尘的精灵,衣袂飘飘随风轻轻舞动。便那一眼,醉了一颗英雄的柔肠。
那女子亦是一愣,原以为神主城风字号的掌柜的应是一个年过四旬的中年男人,却不想竟大出所料,眼前之人眉目清朗,于船头之上迎风而立,仿佛一展书卷般出尘。
于是乎,一见倾心而后一发不可收拾。只是后来的许多事情发生,风若无暇分身,两人险些错过。好在进来一切事情都已经落定,风若托了神主城最为能说会道的媒婆苏三婶前去说了媒,有备了四八聘礼,与那女子结了百年之好。
见着风若成婚,易子皓恍惚有种岁月匆匆逝者如斯的感慨。又恍惚间觉得,人这一生会遇见谁、爱上谁,都是命中注定。不由得酒水喝的有些上头。许是花砚枫在世,也定如风若这般娶妻了。
待到拜堂完毕,送入洞房后,风辰又帮衬忙了许多事情,方与易子皓向神风堂一位管事辞了行。回程之时,已是黑夜。无风无月,漆黑一片。
易子皓酒气上头,只觉一阵又一阵眩晕,正驰骋于空中的身形一摇,两人直直的向下坠落。这一摔,倒是把易子皓摔醒了。风辰扶着腰,无奈的指着易子皓道“你定是思慕着人家有小娇妻,心里想入非非,所以才这般魂不守舍。今日我险些让你给我断子绝孙了”
说着,风辰竟然从大腿根的裤子里拉出一块石头。易子皓禁不住被逗笑了,一把拉过风辰,意欲让他坐到身旁,却不料用力过度,竟然将风辰拉倒了自己怀里。更过分的是,两人的嘴唇竟然碰到了一起。
风辰只觉一身鸡皮疙瘩,一把推开易子皓,斥道“你莫要酒后乱性,我风辰可不是随便的人”
这一句话反倒不如不说,易子皓看着风辰似笑非笑的说道“你坐下”
风辰一愣,却鬼使神差的坐到了易子皓身边,弱弱的问道“你要干什么”
易子皓无奈的笑着,这风辰分明就比自己还要小上那么几度光景,自己尚不解男欢女爱之事,而他这小小年怎如此精通于房中之乐于是戳了风辰脑门子,嗔道“莫说你女孩儿一般漂亮的模样,就算你是女孩,坐在我身边我亦是不会对你做什么。”
风辰不禁面色一红,这般羞赧倒是出乎他自己的意料。一瞬间他只觉尴尬至极,微微向一旁移了移身子。
易子皓愈发无奈,本有一肚子话想与风辰说,此刻竟然全被憋了回到肚子里去。良久无言,静对远山林。山林烟气袅袅,在夜色之中更显苍茫。
忽然,易子皓幽幽的开口道“长生,你看这夜如此宁静,你我却一直疲于奔命,未曾好好欣赏过。”
风辰闻言,叹了一声道“其实,是你自己给自己的负担太重。”
易子皓转头望向风辰,只见他眼底的目光,好似泉水般清澈。风辰继续道“你虽是不说,可是我却看得出来。你师门的种种变故,好似你的梦魇,你深在其中无法自拔,这是你作茧自缚。瑶山姐姐不辞而别,你去瀛洲寻找她,回来之后整个人都疯魔了,想必那时候的你更是无助。无名的恼火不知该如何宣泄,你却选择跟挚友花砚枫上演了一场又一场的闹剧,最后花少主因你而结束短短的一生。于是乎,你便把这罪责全部揽在自己身上。”
说着,风辰起了身,拍了拍易子皓肩膀,道“其实,生亦何欢死亦何苦人生在世,不求逍遥,但愿
逍遥。到底是你囿于正邪爱恨。若释然,恩怨全了,自然活的洒脱,亦是不会望着远山感慨疲于奔命了。”
易子皓思忖着风辰的话,忽然之间似有所悟,陷入沉思之中。于此之时,只见苍穹之上,忽有一颗星辰光华大盛。那颗星,星光璀璨,竟如明月一般照亮这个夜晚。风辰急忙呼唤易子皓易子皓,易子皓抬头望去,眉心紧蹙,掐指一算,不由得心头一惊。
那颗星,虽是祥瑞,却是一颗妖星,切似是与百鬼相关。一句话忽然浮现在易子皓头脑之中“帝巡狩,东至海,登桓山,于海滨得白泽神兽。能言,达于万物之情。因问天下鬼神之事,自古精气为物、游魂为变者凡万一千五百二十种。白泽言之,帝令以图写之,以示天下。帝乃作祝邪之文以祝之。”
这句话,乃是说白泽白泽与人族的一些过往,其中亦是说了白泽辨识百鬼。忽然易子皓心中有些慌乱,莫非是白泽发生了什么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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