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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池酒吧内，仿佛是另一个世界。
我对这种场合早就习以为常，不过搁在钟亚楠身上，即使有过进出天上人间的经历，但对这里的环境，依旧显得极不自然。
我们走近灯光四处映射的舞池边缘，钟亚楠下意识地捂住耳朵。我环视一周，看着舞池中红男绿女，意识到那个黑仔并没有按约而来。
钟亚楠偏过头，扯直嗓子在我耳边问，“人呢”
“估计还没到吧。”我回答。
钟亚楠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无奈地摇头，用口型回了句我听不见。
确实，巨型音响就离我们几步之遥，音乐声震耳欲聋，在这种嘈杂的环境中交流，能听清楚对方说什么简直就看缘分了。
我下意识地看了下周围，轻扯了下钟亚楠的袖口，把他往吧台处带。
吧台处稍微安静些，凑近说话，至少能听见对方说什么。
“那个黑仔不会不来了吧。”钟亚楠担心地说。
我也不禁犯起愁来，想着黑仔不来，我们的调查是不是又要中断了。吧台正对大门，一转身，刚好可以看到进出的客人，我的视线始终有意无意地看着大门的方向。
站我旁边的钟亚楠突然用胳膊肘戳我，我将脸转过去，莫名的问，“怎么了”
“刚刚出去的那个女孩，你注意到没有”他道。
“哪个女孩”进进出出的人太多，我也不清楚钟亚楠具体指的是哪个。
钟亚楠有些诧然，“不会吧，刚刚出去的那个女孩不管是背影还是五官，跟汤律师都很像，我以为你看见了。”
“tang”我无法理解钟亚楠的读音，他明明读的是第一声调，而我清楚地认知到，汤佳佳已经死了，便不自觉地听做成唐，“唐仪”
钟亚楠摇头，“是汤佳佳汤律师。”
“你开什么玩笑。”如果钟亚楠说看见唐仪，我一定信以为真。
“确实很像汤律师，真的。我还以为你看见了。”钟亚楠确定地说。
“有多像“我不禁问道。
“不说百分之百，也有百分之九十五。”
“真的”我表示狐疑。
“骗你是小狗。”钟亚楠发誓。
我忽然很想追出去，倒要看看那个姑娘到底长什么样，她如何让钟亚楠认为和汤佳佳有着95的相似度。
我刚迈起脚，不巧就被人从背后抓住了肩膀。
钟亚楠暗暗示意我看后面，我回过头，那人正是黑仔。
“宋先生，要去哪里呀”他问。
我愣了下，旋即附上笑容，“我说你怎么还没来，打算上外边看看去。”
黑仔瞧了下钟亚楠的状态，然后抱歉地挠着后脑勺，“真对不住啊，你们要的东西出了点问题，缓两天可以吗”
我惊讶，“出什么问题了”
钟亚楠捏着脖子，用弱弱的嗓音道，“拜托你想想办法，我这几天备受煎熬，像做噩梦一样。”
黑仔挑眉，两手插在裤子口袋里，笑道，“明天再看看吧，明天要是有消息，我给你们答复。”
“那明天我们还来这里等你。”我道。
黑仔不明意味地笑了下，倒也没说反对的话。
我准备从黑仔嘴里套点信息，刚开口，话音就被他打住，“两位，不好意思，我还有事，先走了。”
黑仔一走，钟亚楠陡然松口气似的，背后用手指戳了下我的腰，努嘴指向门外，“我们也回去吧。”
我点头，跟着他一前一后地出了门。
坐进驾驶室，钟亚楠疲倦地靠着椅背，揉捏额头道，“宋律师，我怎么有种不好的预感，总觉得那个黑仔明天也不见得会带货来。”
“不带货更好。”我按下车窗，点了根烟。
“为什么”钟亚楠把脸转向我。
“我们本来要的也不是货，而是接近黑仔的机会。我们如此有诚意地跟他交易，他应该都能看在眼里，渐渐对我们卸下防备。最好”
“最好什么”
“最好你再上演一段毒瘾发作的戏码，让他信以为真。”我挑眉。
钟亚楠僵了下，笑得颇为无奈，“宋律师，你这真
是为难我了，我不是演员，又没有吸毒的经历，你叫我怎么演出逼真的感觉再说，我总怀疑那个黑仔认识我”
“是啊，如果那个黑仔跟黄涵的案子有关，他肯定对黄涵身边的人都做过通透的了解，不只是你，可能连我都被他们调查得一清二楚。还有可能，不是我们在演戏，而是他在陪我们演戏。”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怎么办”
“硬着头皮把这场戏演下去，谁先笑场，谁就输了
。”
我轻拍钟亚楠的肩膀，这场戏对他来说确实有些挑战，毕竟，他没有涉足过毒品案，一个阳光帅气的小伙子，要扮演瘾君子的角色与毒贩周旋，确实有些为难他。
“好，我没问题。”钟亚楠爽快地答应。
“亚楠，回去找一些吸毒者的视频看看，找找角色的感觉”
我侧过头，发现钟亚楠的眼睛一直注视着窗外，他
好像没听我说话。我好奇地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发现他注意的地方在马路边上，零散的行人从眼前擦肩而过。
“看什么呢”我问他。
钟亚楠旋即回神，指着前方一个快要走远的背影说“宋律师，就是那个人。”
“谁”
“就是我说的，那个跟汤律师长得很像的人，是她，她怎么还在这里”
我的视线定格在那个背影上，如果钟亚楠不提醒，我也只当她是路人。现在看来，无论是身高还是体型，她跟汤佳佳都极为相似，就连发型也如出一辙。一晃神，我仿佛看到她回头冲我咧嘴微笑的样子。
我冲动地推开车门，下车追过去，抬起颤抖的手握住她的肩膀。
在她回头的过程中，我的思绪像千万只蚂蚁一样涌动。在我看到她脸的那一刻，我甚至想清楚了，这个世界上不存在这么巧的事情，她和汤佳佳，仅仅只是
背影相似而已。
然而，事实远不止如此。
姑娘回头的那一瞬间，我恍如隔世。
她跟汤佳佳实在是长得太像，犹如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
“佳佳”我不敢置信地喊出这个名字。
“你好，你是”她惊讶地看着我。
“我是宋修言，我是宋修言啊。”我握住她两边的肩膀，激动地告诉她。
“宋修言”她听到我的名字时，脸上露出极为陌生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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