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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涵的母亲毕竟是个女人，跟丈夫相比，她显然没有男人的冷静，红着眼眶道，“好端端的怎么就出这档子事，他明明在云市，怎么突然一声不响地回来了。长顺也是，黄涵回来的事情他居然没有透露半点风声。”
黄父安慰妻子，“这事你也不能怪长顺，黄涵去云
市的任务不是他安排的，再说，就算是他的安排，机密的事情哪怕是亲属也不能说。”
“执行任务就执行任务吧，那黄涵怎么就突然变成杀人犯了”
黄母怎么也无法理解事情为什么会向着这种趋势发展。
“外界传言那个被害女孩是黄涵的女朋友，我不信。”黄父这话好像是对我说的，又好像是在征求我的
看法。
我连忙回答，“应该不是，据调查，被害人周小姐还没有交往的对象。”
“那他们俩能扯上关系，肯定是跟黄涵的任务有关，这事，就交给宋律师了。”黄父倒是没跟我客气。
我点头，“我一定全力以赴。”这么简单的几个字，包含了我所有决心。
我相信黄涵的为人，同样我也坚信自己一定会将这
个案子调查得水落石出。
黄父签订完委托授权书后，就跟黄母先行回去了。
接下来，我着手准备申请会见黄涵的材料送到协埕区公安分局。
到次日，我收到关晓东打来的电话，我的申请被批准，我正式以黄涵律师的身份会见他。
这是我第一次跟黄涵隔着铁窗说话，他除了脸色沧桑一点，其他没什么变化，甚至比我在小镇见到他时
，更接近我最先认识他的样子。
他的笑容让我明白，即使被当作嫌疑人，也没有放弃希望。
“你好，我的老朋友。”我神情自然地跟他打招呼。眼前将我们隔开的铁窗，并不影响我们见面时的心情。
“没想到这么快就见面了。”他笑道。
我摇头，时间一点也不快，反而漫长得让人心烦。
黄涵的笑容僵在脸上，他应该明白我的意思，也能体会到我担心他的心情。
“黄涵，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直入正题。
“我拒绝你做我的辩护人。”他突然说。
他态度的转变让我措手不及，我甚至不敢相信，这话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
“你”
“宋修言，我拒绝你做我的代理律师，这个案子，你无需参与进来。”
我陡然明白过来。他是害怕我参与到案件其中，担心我会遇到危险。但是如果他跟我这么见外，反而让我很不舒服。
“朋友之间，非要说这种话”
“宋修言，我实话跟你说了吧，这个案子复杂得很，如果我能被人陷害，你一样也会。”
“我不管。”我起身，郑重向他说明，“黄涵，亏我把你当朋友一场。虽然我们一起办理的案件不多，但也算知根知底，交心交肺。你让我退出这个案子，我很失望。所以在你心里，压根就没把我当朋友，对不对”
黄涵苦笑，“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的道歉我接受。”我坐回位置上，平复情绪，问他，“现在可以把事情经过告诉我了吧”
黄涵微微点头，顿了片刻，他道，“我受命追踪马春齐到本市，在芦苇林里我们相互开了枪，也受了伤。我不清楚自己是被谁救走的，我醒来的时候，就躺在桥洞里。我在电视上看到马春齐落网的消息，也意识到自己的任务并没有结束，我事先了解到马春齐和一个叫朱格的女人网络联系密切，就把重点放在朱格身上。我打听到朱格在一家舞蹈中心跳舞，又跟一个周子宓的舞蹈老师互动频繁，所以我就一直暗中跟踪
她们。”
“一开始，你是冲着朱格去的”我问。
“对，马春齐的落网，并不是我任务的结束。朱格的背后，应该隐藏着更大的毒品交易。”黄涵肯定地说。
“那12月5号下午，到底发生了什么”
“12月5号上午，我接到一通匿名电话，对方自称是朱格，让我下午5点到协埕区河洲家园12号楼
1205号见面。”
“那天下午，你确实按时赴约了”我道。
黄涵点头，“我去了。”
“谁给你开的门。”
“朱格。”
我的手不由抖了下，“替你开门的人难道不是周子宓吗”
黄涵摇头，确定地告诉我，“不是周子宓，确实是
朱格。”
如果是朱格替黄涵开的门，那1206号的丁阿姨为什么会说开门的人是周子宓
在我疑惑不解时，黄涵给出了答案，他说，“朱格虽然年纪比周子宓大很多，因为喜欢跳舞的缘故，她的身材一点也看不出年龄。”
我眼眸一亮，看来，我跟黄涵的默契又回来了。他这么告诉我，一定是看穿了我的心思。
“也就是说，当时1206号的邻居，看到替你开门的周子宓其实是朱格”
黄涵“嗯”了声，回答“或许就是这样。”
“你进屋后发生了什么”
“朱格给我倒了杯水，我没喝。我察觉到客厅的味道让我感到很奇怪，没过一会，我就不省人事。大约6点左右，我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地板上，窗外的天色已经暗了，等我坐起来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手
上居然握着一把带血的刀子，然后我看到周子宓就躺在我旁边，周身都是血，而且尸体已经出现尸斑的现象。”
“尸斑”自从接触凶杀案件，我对法医学的知识多少做了些了解。
我知道尸斑通常在人死后2到4小时开始出现，12到14小时发展到高峰。
“我是5点左右进入1205号，6点左右离开。
在案发现场最多待了一个小时。如果是我杀了周子宓，一个小时的时间还不足以形成尸斑。”
黄涵的分析很有道理，而且1206号的丁阿姨在5点30分的时候看到疑似周子宓的人离开小区。如果那个人确实是周子宓，她的死亡时间到警察赶到现场，不过半小时的功夫。如果那个人不是周子宓，她便是嫌疑人之一。
自然，嫌疑对象就落在朱格身上。
因为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朱格进出河洲小区，也没有证据证明她在周子宓的家里出现过，一切的怀疑也不过是假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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