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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生死一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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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乌里奇眼看着季的肚子越来越大,也没有隐瞒的必要了,便说“嗯,我想也是。那太好了,我们又多了一个成员。”然而,季却皱着眉头悲伤地说“他本来就不应该有,神不会容许他存在的。”

    “我还以为你担心什么呢,你忘了吗这里是恶魔的地盘,神来不了。”乌里奇笑着继续说“况且神的事多着呢不会管我们的。”季听了乌里奇的话,显得更加担心了。乌里奇见状又说“嗯,我还有方法,你听我讲过圣经的故事吧让我当孩子的爸爸,我的神宽厚,会保护我们的。”季听了一脸尴尬,说“这样好吗”

    乌里奇看季还扭扭捏捏的,一点都没有土人的豪迈,便想来硬的。他说“是的,只有这个办法了。”说着他便用两根木棍绑成一个十字架,靠在墙边放好,说“现在我们在主的见证下成为夫妻。”然后他摸着季的肚子说“将来,这个孩子也会在主的见证

    下出生。”这样一来,把季弄得满脸通红,然而他们两人都知道即便是他们情头意合,可在他们的心中永远都无法忘记那个血淋淋的晚上。

    事成了,可是乌里奇和季的心还活蹦乱跳,久久不能平静。其实,乌里奇在怀疑季怀孕的那刻起就想好了要当孩子的爸爸,季的丈夫,以便名正言顺地照顾他们。但是事情一旦成了,乌里奇的心里还有着说不出的滋味。他的童年阴影告诉他,等待着他的可能是甜蜜的家庭生活,但是也有可能是一个悲剧。

    春雨绵绵,一片片的叶子在春风的轻拂中焕发了精神,一簇簇的野草也重现了朝气。冬天已经过去,岛上开始变得潮湿起来。阴天下的森林显得特别暗,一只长着白毛灰角、高大强壮的奇特雄鹿正在孤独地啃着野草。在远处的灌木丛中有一个男人,身穿皮毛衣服,头戴青绿草帽正在注视着这只鹿。男人悄悄从背上掏出一根箭搭在弦上,突然从雄鹿身后闯出一只长有獠牙的猛虎说时迟那时快,男人的箭已经离弦飞出,雄鹿同时夺路而逃。只见飞箭如流星般奔向猛虎

    的头部,然而猛虎就好像早已料到一样脑袋一沉就避开了飞箭。男人眼看失了手,也立即转身飞奔。男人快步如狡兔,只听见身后草木哗哗作响,夹杂着猛虎的吼叫声和风声,乱成一团。

    “吃了你”老虎不停地重复着。

    不用怀疑,这个大胆妄为要射老虎的男人正是乌里奇。乌里奇其实心里慌得不得了,所以他的步伐又变得那样的轻快。但是,他的脚下突然一踏空,一不小心踩到了一个暗坑里,让他狠狠地摔在地上。本来野外就有很多这些天然的陷阱,所以即便跑得很快也不应该去射老虎。不幸的是,他这么做了。

    乌里奇摸了摸腿,扭了,疼得他差点没有叫出来。眼看老虎转眼就到了,危急之间他拔出匕首准备迎战。突然,从他身边的草丛中跳出一只白鹿,白鹿白毛灰角正是刚刚在那里吃草的那一只。白鹿跑到乌里奇身前,喊“来。”乌里奇开心得不得了,连忙拉着白鹿的角借力单脚跳上了鹿背。没等乌里奇坐稳,白鹿就放开四蹄狂奔,乌里奇顿时像一只风筝一样飘了

    起来。他只能趴在鹿背,死死抱着白鹿的脖子不敢放手。乌里奇转过头来看了看情况,只见刚刚白鹿出来的地方冲出一群样子各异的狼,一下跟老虎撞到了一起。老虎一声怒吼把狼群吓退后继续追了上来。

    “怎么惹上狼来了”乌里奇很不满地说。

    “半路。”白鹿气喘吁吁地说。

    以这些动物的智力能“感觉”到它们一两个词就很不错了。然而乌里奇能猜到个大概,白鹿应该说是半路被截住了。他正在暗自庆幸,谁料老虎又快要追上来了。乌里奇急着说“老家伙,你怎么跑这么慢啊。”

    “甩你,我快”白鹿生气地说。

    “不不不,千万不要。看我的。”乌里奇说着就想在背上拿弓来射老虎。可是白鹿跑得又快,野外又崎岖,乌里奇抱着白鹿的手一放开就要掉到地上,于是他又只能死死抱着白鹿不放,无计可施了。

    突然,老虎停了下来,原来树上不停地射出小石块。乌里奇知道是猴子“二尾”的埋伏,便大声喊“

    做得好,二尾。”

    二尾在树上不停地丢石头惹怒了老虎,老虎也不顾乌里奇他们跑了多远只是一个劲地爬树要捉二尾。老虎虽然是老虎,但是爬树的本领竟然还真不赖。二尾见势头不对,对着老虎做了个鬼脸便飞身到了另一棵树,不一会就消失了。

    天越来越黑了,小雨想粉一样偶尔飘落在乌里奇的头上。他别过白鹿,自己爬回山上的洞穴里。

    “没有受伤吧”季一看到乌里奇便关心地问,这时她已经挺着个大肚子了。

    “没有,就是刮破了点皮扭了只脚。没什么。”乌里奇笑着答应道。

    季一边看着乌里奇的伤口,一边问“今天成功了吗”乌里奇苦笑着摇了摇头,说“我跟白毛说了,下次我挖个陷阱,否则杀不死老虎的。”

    “哎。”季叹了口气说“早知道以前不要杀那只鹿,今天也不用为了补偿白毛而冒险了。”原来这已经是乌里奇他们跟老虎的第四次交锋了,一切都源于

    乌里奇和季身上的鹿皮。他们刚来的时候杀了一只鹿,抽筋剥皮地肢解了它。后来有一天,鹿的祖辈白毛出现在乌里奇面前要讨血债,才有了杀虎还债的事。

    “这只老虎不死,我们在森林里也很难过的。”乌里奇说。

    “那也是疼吗”季一边看着乌里奇背上的伤口一边说。

    “嗯奇怪,竟然不痛,反而有点痒。你说我的皮是不是越来越厚了呢”乌里奇笑着问。

    季皱着眉头一边把草药涂在伤口上说“这种伤口都没有见过的,这么奇怪会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呢”

    “会有什么问题,只是破了点皮,一点都不痛。”乌里奇一边笑着一边跑到火炉边,“帮我按摩一下脚吧。让我看看这鱼熟了没”

    漆黑的夜里,四野静悄悄地只有一点虫鸣。季在夜里醒来,发现抱着她的那双强壮的手臂微微在颤抖。她连忙问“乌,你怎么了”乌里奇没有应答。她连忙在火炉里点燃了一些干草。在微弱的灯光下,她

    看到乌里奇脸色铁青,嘴唇发白,黄豆般的汗珠正在从乌里奇的额头上流下来。她大吃一惊,顿时手足无措,便连声问“乌里奇乌里奇,你怎么了”过了一会儿,乌里奇眼睛半开半合地说“冷”

    “冷”季连忙把乌里奇拖到火炉边来,“现在呢”

    “现在谁是现在”乌里奇显然意识模糊,胡言乱语起来。

    季帮乌里奇翻了身,看了看他背上的伤口,顿时惊呆了。只见伤口已经发黑,吓得季坐在那里一动都不能动。她没有见过这种伤,也不懂怎么治,可如果放任不管,她在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可能就没有了。急得她脑袋发胀没有了主张。眼下唯一的方法就是回到村子里,找族人帮忙,然而族人会帮她吗说不定她、乌里奇和她腹中的婴儿都会死在族人的长矛下。即便是族人们不杀他们,她如今身怀六甲要怎么才能把乌里奇带回去呢

    终于,她决定自己回去求族人来帮忙,治好了乌里

    奇后就自杀,同时求族人们不要杀死乌里奇。想到这里,她就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便想出去。

    “季,你要去哪儿”也许是身体暖和了,乌里奇意识有点清醒。

    “乌,你病了。我去找人帮忙。很快就回来。”

    “找人去哪找啊你要回去吗不要。”

    “不行,你这样,我难过。”

    “亲爱的,你来这边坐。”乌里奇向季招了招手。季乖乖地来到了乌里奇身边,顺便在炉里加了点柴。只听见乌里奇说“你见过这种情况吗”季摇了摇头,晶莹的泪水在眼眶中转着。乌里奇继续说“亲爱的,相信我,他们救不了我。你在这里多陪我一会儿吧。说不定等一下就会好的。”季没有吭声,只是眼泪已经如清泉般流了出来。

    “别哭,你没有漂亮的裙子,但是却别任何女人都漂亮。你没有懂得很多,却是世界上最好的妻子。我能有你,算走运了。来,把我扶起来,让我再为你讲一个故事吧。”

    季小心地把乌里奇扶起来,靠在石壁上坐着。乌里奇无精打采地看着季,笑了笑说“头发怎么怎么乱,拿梳子来,等我帮你整理一下。”

    于是乌里奇便一边帮季梳理头发,一边气若游丝地开始讲故事

    “从前,有个小孩,他生来就不知道他应该做什么,应该成为一个怎么样的人。他每天都和同伴打闹嬉戏中度过。父亲说你去当木匠吧,他便去学习木匠活。父亲说你去当厨子吧,他便去学习做饭。可是无论他做什么,都是半途而废,什么都没有学会。母亲也常说跟你父亲一样,就当个苦力吧。眼看他一生便会那样荒废掉,然而有一天晚上,他的父亲变成了一只狼,杀了他的母亲。父亲又被法官处死了,使这个小孩成为了一个孤儿。昔日的朋友都离他而去,只有贫穷的舅舅在接济他。于是,他失去了对故乡的依恋,平生第一次知道自己要成为一个水手。他要出海,漂流到世界的尽头。于是他偷偷地上了船,多年后他成为了大副,就是船上很厉害的人

    了。眼看离船长的位置就是一步之遥了,他却遇到了风暴,漂流上了荒岛。遇到了美丽的季。”乌里奇说着一下在背后抱着季,说“季,我爱你。可是你说人生是不是很讽刺,如果这个小孩不经历这些他便找不着方向。如今他找到珍惜的人,却可能死在这里”乌里奇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双手一软,身子一晃,无力地倒在了地上。季没来得及把眼泪擦干,就立即传身,看到乌里奇奄奄一息的样子不禁大喊“乌里奇不要”喊声在林中回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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