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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烊
东山粮价，的确是混乱无比。但若是仔细去看，又有章法可循。
张二宝仔细回想了一下，他发现除了宋家的粮价最低以外，其次便是杜家的最低，而剩下的，则是可以统称为段家的粮价了。
抛去宋家和杜家，段家的粮价在一众小粮铺中间，中规中矩，既不算高，也不算低。
“价高价低之间，必有缘由。”
张二宝想了一下，并未进那段家的粮铺，而是带着张明，继续去寻那宋家的粮铺。
宋家的粮铺，在东山很多，至少，走了没多久，张二宝二人便又见到一个。
“走吧，进去瞧瞧。”
张二宝招呼了一声，随后两人便是再次走进去。
宋家的粮铺都很大，这是龙头的代表，只不过，让
人皱眉的是，这些店铺，管理都比较松散。
“喂，伙计，有大生意来了，快醒醒。”
张明似乎被上一个伙计刺激到了，此刻他见到粮铺内，那一个伙计趴在那里睡觉，便是上前一步，扯开嗓子就大喊起来。
“不卖不卖不卖，走走走，快走”那伙计醒来，直接站起来就撵人。
“哎呦，卧槽，你干什么的你是掌柜的还是宋大善人的儿子啊，你说不卖就不卖啊。”张明火气蹭蹭蹭又冒了起来，他瞪着眼，就要冲上去干架。
“你说的对，我说不卖就不卖，别说是你，就算是咱们杜大人来了，他也不卖。”那伙计瞪眼，撸起袖子就要上前干仗。
“唉唉唉这位兄弟，他有点冲动，不要和他计较。”
张二宝走上前去，直接拉住那伙计，将手中的几两碎银塞给他。
那伙计看了看手中的碎银，又看了看张明，这才强行将心中的怒火给压了下去。
“兄弟，是这样，我有一事不明，为何这宋家的粮铺，都不卖粮呢”张二宝询问道。
“能有啥原因，缺粮呗，这粮铺啊，已经好久没有粮食了。”那伙计无精打采，有些懒得说什么。
“既然缺粮，为何还要开门”张二宝询问。
此刻，那伙计终于是摆正神色，认真看了张二宝一眼，随后便是道“你说的对，本店打烊了，快点走吧。”
这伙计说着，便开始赶人，等到张二宝二人出了门，那粮铺的大门便是被“砰”的一声给关上了。
“我去，这特么都什么人啊，我看那宋大善人，也就一般，这手底下，净是些败坏他名望的人。”张明忍不住，上前踹了那门几脚。
“走了，不卖就不卖，再去别家看看。”张二宝招呼着，继续去别的店铺。
而接下来半天的时间里，张二宝二人也是找了宋家的数十家粮铺。
没有意外的，这些粮铺都没有粮食，每次放张二宝二人走进去的时候，他们就会赶人。
而每一次，只要张二宝问到为何没粮还开门的时候，那么这家粮铺便必定会关门。
“我凑，厉害了，咱们这进了几家了都关门了吧，难不成咱们是瘟神”张明掰着手指头，陷入了自我怀疑中。
“瘟个屁，肯定没那么简单”
张二宝忍不住，刚才差点就想跟着张明干那伙计一顿了，因为实在是太放肆了，白白浪费了自己的银子。
气归气，张二宝发现，这些伙计看起来似乎不是什么好人，可实际上，他们却一个比一个鬼精。
张二宝用银子打探，都没能打探出半分东西来，显然他们是受到过严格的训练的。
“没有粮食还开门，又不能盈利，还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张二宝思索，随后便是带着张明离去了。
“我说，咱们这就回去了”
“不然呢回吧，养足精神，明日再去宋大善人家敲门，说不定，宋大善人明日就会见我们了呢。”张二宝调侃道。
“那好吧，不过啊，见我们的面儿不大，我看悬。”张明说道。
张二宝笑了笑，没有多说，也许还真的见不成了，或许，自己该早做打算。
奔波了一天，张二宝二人回到客栈，没多久便是睡下了。
到了次日，张二宝又是起了一个大早去看城中的情况。
这一日，他发现在那赈济点挂出了牌子，写的赈济时间会缩短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那会省下很多粮食，同时也就意味着，将有很多百姓领不到粮食了。
一时间，张二宝有些沉默，他有想到过太守和杜曲风的制裁手段会来临，但是却没有想过会来的这么快。
尽管如此，张二宝却并没有打算再去争取些什么，因为他深深的知道，其实太守和杜曲风也是撑不下去多久的。
如今的开仓放粮，看似一片大好，可实际上，其中的问题很多。最重要的便是，东山粮仓可能并没有多少存粮剩下了。
“要抓紧了啊，单从宋富贵这一棵树上吊死，不好”
张二宝感叹，但也并非去过一天就要放弃，随后他喊上张明，再次去了宋宅。
宋宅门口，依旧是昨天的那个护院，当他打开大门以后，顿时便是有些吃惊。
“二位怎么又来了”
“咋了，我二人今日还不许来了”
张明大大咧咧，直接上去开怼。
张二宝觉得这货这两天可能是吃了什么抢药，都快成杠精了，见一个撕一个。
“嘿嘿，那倒不是，今日二位还是来找我家老爷的”那人满脸堆笑道。
“劳烦通禀，就说东山仓平县县令张二宝求见。”张二宝还是如昨日一般，客客气气，中规中矩的。
“二位大人稍等，小的这就去禀报。”
或许是昨日拿了钱的原因，那人很好说话，而且办事儿也很利索，他不多比比，直接转头便是去了。
张二宝二人就在门前静静的等着，与此同时，自不远处，几个乞丐正经过这里，原本几个乞丐很是正常，可见到张二宝二人，显然是有些愣住了，随后，几个乞丐警惕的看着二人，绕路而过。
“哎我说这是什么意思，咱们两个就这么凶神恶
煞吗那开仓放粮，还是咱们给他们争取来的好不好。”
张明有些生气，他说着就想去找那几个乞丐理论。
“老老实实呆着，我看你自打到了东山，都开始放飞自我了。”张二宝按住张明，没有让他去。
待那几个乞丐走远了，张明便是甩开张二宝的手，道“你为啥不让我去问问。”
“我怕你把人家给吓跑了，要不就你这性子，还不得和人家打起来，我怕你被打死。”张二宝没好气儿的回应。
说实话，张二宝的担心并非不无道理，就张明这大少爷的性子，离开京城，还真有可能被人打死，毕竟不是所有人都会依着他的。
“既然你这么想知道原因，那你就跟过去看看，但是切记不要暴露，在路上给我留下记号，我一会儿跟过去看看。”张二宝说道。
“那宋大善人万一见你怎么办”
“见我希望不大”
张二宝冷哼，他的心中隐隐有些东西，只不过现如今还无法串联起来罢了。
张明闻言点了点头，而后便是快速跟了上去。
张二宝独自一人站在宋宅的门口，静静等待那人的回复。
没多久，那人便是露出头来。
“实在不好意思张大人，我家老爷说了，病还没好，怕感染了您，所以就不见您了。”
结果不出张二宝意料，根本不见。
张二宝也不啰嗦，对那人抱了抱拳，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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