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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峙
从茶楼回去之后，不知不觉已经过了一个月。
这段时间，是江小渔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最悠闲也是最无聊的一段时间。
白天的时候，要么是陪何怀瑾在书房，何怀瑾忙公事，她则看杂书打发时间，要么就是跟何怀瑾一起出府办事。反正，不论是走到哪里，何怀瑾都要把她带在身边。
短短时间里，何怀瑾带着她，几乎把他的亲信都见了个遍，所有明里暗里的产业，也都走了一次。
当然，每到晚上的时候，何怀瑾便比白天还要缠人的紧。除了她身上不方便的几天，每晚都要压着她酱酱酿酿的来个几回
除此之外，值得一提的就是朱婉宁了。
几乎每隔日，她都会上门来，每回来的时候，都雄赳赳气昂昂，总是见缝插针的想要把江小渔比下去。
说个最简单的，江小渔跟何怀瑾好端端在南苑的书房坐着，她打着上门探望穆淑娴的旗号，在穆淑娴那露了个面，就转身到江小渔他们这里刷存在感。
有了第一回的经验，之后何怀瑾就安排了小厮守在外头，除了自己跟江小渔，书房重地，旁人不得擅入。
可她却带了点心软磨硬泡非要往里头凑，小厮要是油盐不进，她就指使了人去跟穆淑娴报信，让她给凌岳吹耳旁风。
事情抖落到凌岳那里，即便凌岳不能真的把何怀瑾或者江小渔如何，但教训教训南苑这边的下人，被他们使个绊子还是轻而易举的。
而一门心思向着何怀瑾跟江小渔，不论朱婉宁说什么都不动容的，显然就是何怀瑾的人。
这世道，不论是东夷国还是北狄国，都极其重视孝之一字。
尽管何怀瑾跟凌岳父子不睦，但这都只是私底下的人，并没有搬到明面上来。
可如今，若是因了这等小事，何怀瑾当众跟凌岳叫板，传出去了，还晓得别人要怎么戳何怀瑾的脊梁骨。
毕竟，何怀瑾占着侯府世子这个名头，本来就挡着人家的路了。
暗地里，有心之人可没少给他使绊子，他要是因为凌岳帮朱婉宁出头，责罚了他手底下的人，就跟凌岳反目，那可不就是留了小辫子等着给人抓
不过，何怀瑾跟江小渔，他们虽能忍这一时之气，却断然不会叫朱婉宁嚣张太久。
她要当真以为有了凌岳做靠山，就能把何怀瑾拿捏在手里，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因何怀瑾几次三番为了江小渔冷落朱婉宁，甚至为了维护江小渔，多次给朱婉宁难堪。
跟府上许多人一样，凌岳一直以为将来嫁到他们侯府的，会是朱婉宁。
想当初，得知朱婉宁心仪何怀瑾，他心里还很是欣慰了一阵。
甚至，夜深人静的时候，他还会生出这样的想法。
他年轻时候没能得到的，若是他儿子能得到。他跟那人的缘分，能在下一辈的身上延续。即便这个儿子，他一直以来都不太中意，于他而言，总也是好的。
可是，江小渔的出现，让他的美好愿景破灭了。
本身，他还只是觉得有些可惜。
但可惜过后，又会阴暗的想，他从前没得到的东西，凭什么他这个处处跟他作对的儿子能得到
他根本就不配
是以，即便他对江小渔不甚满意，却也没说什么。
就像从前漠视何怀瑾，他同样的，也把江小渔漠视了。
在他看来，他跟何怀瑾都难得会说上几句话，跟江小渔，就跟别说了。
然而，若一直风平浪静，无事发生便罢。
可如今，何怀瑾厚此薄彼，这般对待朱婉宁，还叫他给知道了，凌岳当下就不乐意了。
在他看来，江小渔身上一点可取之处都无，不过是赶上了当初何怀瑾失了记忆，钻空子得了他欢心罢了。而朱婉宁却是堂堂丞相府的嫡小姐，名门淑女，德才兼备。她的姑姑，更是当朝皇后。
一个乡野丫头，还敢在她头上拉屎撒尿，这都算不得什么，最重要的是，朱婉宁是从前他看好的儿媳妇，何怀瑾不仅瞧不上她，还苛待她，另一种意义上，可不就是打他的脸
自此，凌岳对江小渔不满可以说上升到了极点。
不仅如此，他还当众说他凌家的媳妇，即便没有朱婉宁的身家气度，也不是江小渔这等来路不明的人可是当的。
说这话的时候，他一点都没避着人，话里的意思，也很明显。
他不承认江小渔这个儿媳妇。
那时候，朱婉宁就站在凌岳身旁。
听到凌岳这般说，她一面窃喜不已，一面却还要装模作样的帮着江小渔跟何怀瑾说好话
，劝凌岳莫要因一时之气，伤了一家人的感情。
当然，她说话的时候，尺度把握的相当好。
在她的劝说下，凌岳不仅没有消气，反而变本加厉，当即就叫了人，要把江小渔给赶出府去
当时，谁也没料到他气急之下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谁也没有动。
四下一片寂静。
凌岳却只当府里的下人眼里没他这个主子，连他的话都不肯听了。
殊不知，这段时间里，何怀瑾一直在给江小渔造势，府里的下人，尤其南苑这边，哪个不晓得江小渔是何怀瑾的心尖尖
是以，谁也不敢妄动。
凌岳见使唤不动下人，当下也不要面子了，这就要自己动手。
可何怀瑾哪里能容他动江小渔哪怕一根汗毛
察觉到凌岳的动作，他第一时间就挡在了江小渔的面前。
寒着脸，周身都弥漫着一层冷意，他眸光阴鸷的看着凌岳，一言不发。
然他那架势，显然凌岳要敢越雷池一步，他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许是他眼底的寒光太盛，饶是凌岳这些年识人无数，却被他周身的气势惊了一惊。
可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凌岳这人也是个好面子，即便骑虎难下，也只等着别人给他递台阶。
只是，那境况，却是谁也不肯去触何怀瑾的霉头。
凌岳也是这时候才发现，这个他一向甚少关注的儿子，不知何时，已经练就了一身的锋芒。平时引而不发便把，这一旦发作了，连他见了，都有些发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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