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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懦夫
伸手勉强拂上眼前泪人的脸，想拭去那汹涌不止的泪珠，又极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松一些，“小柒真的没事的，以前都是姐姐护着小柒，今天也终于让小柒有机会去护着姐姐了，真好呢”
“嗯，姐姐知道，一直都知道，小柒不要说话了，我们跟他们回去，他们会救你”
“来不及了，”许芣灵虚弱摇头，“姐姐，小柒对不起你”
对不起你，从一开始，不该任性，从一开始，就就不该骗你
可是话还未说完，许芣灵就觉得自己好累好累，说不出话来，呼吸都不得，那只手终是无力地垂下。
垂下，就再也抬不起来了
“小柒”感受到怀中的人儿再无生气，落竹身子一怔。
“小柒小柒，你别睡，你醒醒啊，醒醒，再看看姐姐，好不好”忽而又如同找不着方向的孩子一般，抱着许芣灵的身子不停地呢喃，泪水也止不住的流。
“夫人，请将许小姐的尸身交于我们”冰冷的声音在头顶降临，他们终于来了，终于来了，可是来的真不是时候啊，小柒已经不在了
落竹紧紧抱着许芣灵的身子，像是没有听见领兵之人的话一样，只是絮絮叨叨地不知道在呢喃些什么。
“夫人”那人又低喝了一声，似是想要震慑住落
竹。
可是怎么能呢小柒死了，是他们杀死了小柒，他们的箭分明就是对着小柒去的她怎么能将小柒再交到这些恶人手上去呢。
那将领有些不耐烦，作势就要伸手去拉落竹，可是落竹哪里依，抬头对着那人伸来的手狠狠咬了一口，整张脸早就扭曲的不像话。
“疯妇”
那人不想落竹会做出如此疯癫的举动，一把甩开落竹，又抬手就往落竹脸上扇去，看着落竹瞬间红肿的脸，暴躁地对着后头人大喝，“都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带齐夫人和戍远侯府小姐回军营”
那些人蜂拥而上，就要将小柒带走，落竹一把拔下头上的银簪就近往一个人的大腿上刺去，大吼着“谁
也不许过来”
可那些人又怎么会顾忌她呢，被刺中的男人大叫疼也丝毫不顾忌地踹了落竹一脚，啐了一句“臭娘们儿”。
终究是寡不敌众，被迫与小柒强行分开，又被迫带回西郢军营，这一切都像是梦一样。
恍惚梦醒，可是她的小柒在哪儿小柒真的不在了。
再次见到万俟郇的时候，落竹被说是五花大绑也不为过，因为不加束缚的落竹已然成了一只“疯狗”，见谁都咬。就在许芣灵之前的营帐里，原本被扔在床上，落竹挣扎着滚到了地上，身上被嗑的青紫，却浑然不觉。
嘴中也被塞住了麻布，可还是有使不尽的力气似的
“唔唔”叫个不停。
万俟郇掀开营帐进来的时候，落竹正以一种十分怪异的姿势蜷缩在地上，眼眸腥红，血丝满布，满头青丝没有束缚全部散乱，就是一个疯妇。
可是万俟郇却没有如以往那般冷嘲热讽，甚是平静地走到落竹身前，一双眸子亦是腥红，眸底没有丝毫波澜，死寂的可怕。
“芣灵死了。”他轻轻开口，喉中干涸，说一句话就如同被刀剜了一下。
“唔唔”落竹又剧烈挣扎着自己的身子，心尖苦涩，却发现泪早已流干了。
“你不必如此激动，”万俟郇缓缓在落竹面前蹲下，仍旧平静地看着落竹的狰狞，“凶手不是我。”
对着落竹充满恨意的眸子，万俟郇却笑了，苦涩嘲讽甚至无力，“我知道你不信。”
“可是你知道吗皇兄想杀我”
万俟郇眉梢轻轻挑起，忽而“哈哈”大笑起来，“皇兄他竟然想要杀我，他竟然真的对我动手。我替他赓续江山，替他开疆拓土，他竟然想杀我母妃劝过我很多次，但我从没想过取而代之。可是皇兄他不信啊，他不信”万俟郇有些颓败。
片刻之后，眉头骤然皱紧，一把揪住落竹的衣领，声音阴沉从牙缝中蹦出来，“他不信，他命人放箭，是他派人放的箭他杀死了芣灵，你知道吗你知不知道因为我对那个女人动手，所以他真的杀了芣灵，他还要杀我，他想让我和天下反目”
“可，可我还是从来没有想过要去恨他，直到如今，我真的没有想过要逆反，呵，你说这是不是很可笑
啊
我不想谋反，他们都不信皇兄不信，芣灵不信，母妃不信，就连，就连我自己都快要不信了”
一滴泪从万俟郇的眼角淌下，那是什么呢
那是虚伪落竹心中恨恨道，眸中的恨意没有褪去半分。
“你不是和芣灵感情很深吗，不是可以为了芣灵连自己的命都不要吗，那，我就成全你好不好”万俟郇的声势渐渐又缓和下来，一把捏着落竹的下颌，笑的诡谲，“他们想要我死，可我怎么能死在那些小人手里，我万俟郇就是死也只能死在沙场之上，我万俟郇才是是万俟家的英雄，他们都是懦夫，懦夫”
“哈哈哈，懦夫，他们都是懦夫”
万俟郇笑的癫狂，一把扔开落竹，站起身子大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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