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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洁在网上定了一张当夜开往北京的火车票,想了想,又退了。
她在旅馆胡乱睡到半夜,然后发给文烈一条彩信我很好,不用担心并附上一张很久以前夜里坐火车在车厢拍的照片。
当然,没有她自己,不过没有反倒合情合理,她现在怎么会有心情自拍呢
文烈收到短信,立马给简洁回电,毫不意外又是关机,简洁铁了心要一个人走。
文烈无奈,那张照片有人有座位有车窗和漆黑的窗外,车厢号却都故意避开,更别说其它有用的信息。
但转而文烈站在简洁的立场想了想,简洁想要一个人静一静也无可厚非,为什么就不能尊重她,给她空间呢
文烈于是往简洁账户上转过去五千块钱,并给她留言
文先生身负使命,先回剑门关等一个没良心的女人,麻烦石小姐带上我的旅费继续旅行,每到一处,帮我看一看美景美女,吃一吃美食美味。
第二天早上,简洁下楼买了一颗木瓜、两杯酸奶和一桶泡面,窝在旅馆写到下午一点,才退了房,然后懒洋洋地坐公交车去往火车站。
文烈无心开车,办理了托运,然后买了张机票,直接飞回成都。
简洁坐在公交车上,打开12306官网,她突然改变主意,决定去大连,没有直达,只好先买到济南。
当日只剩五点半一趟车次,并且只有硬座。
简洁点击确认购买,尾号是2,靠过道,她不甘心地退掉,再买,尾号是7,依旧靠过道,再换,尾号是3,彻
底绝望。
普通列车车厢座位编排方式,一般靠近车窗的号码为4、5、9、0四个号,其中0、5是三人座靠窗,4、9是两人座靠窗的。
也就是说,这几个数字或者以这几个数字结尾的座位号,一般都是靠窗座位号。
而车票号码个位数是2、7、3、8的,那么座位就是靠近过道的。
简洁上车之后故意与靠窗的旅客搭讪,又主动请对方吃东西,在对方几乎感激涕零之际,简洁提出互换座位的小要求,对方还没反应过来,就爽快地答应了。
简洁坐在火车上看了一夜流动的漆黑,偶尔灯火,列车的嗡鸣与哒哒声,让夏夜无比乖觉,也无比寂静。
简洁打开手机,写了一篇挂流水账似的随笔,洋洋洒洒五千多字,还没写完,手机就没电自动关机了。
简洁困顿异常,捧着脑袋趴在桌子上,却无法入睡。
走廊上零零落落地散布着没有坐票也没蹭到座位的旅客,他们或依着别人的座位艰难地站着,或直接坐在过道上。
真正能够睡着的人占少数,多数人假寐或索性聊天玩牌、听音乐、看电影、玩游戏
简洁“睡”到天亮,被卖早餐的乘务员给叫醒了,她坐起身,一面打着哈欠,只觉头昏脑涨、浑身难受。
熬到下午三点,悲催的旅程终于告一段落,济南到大连的旅程简洁买了一张三点半出发的站票,晚上十点多就能到达,不然就得等到午夜或次日早晨,也是别无选择。
七个小时的旅程,让简洁有些怀疑人生,甚至不知道自己在作什么,她现在双眼干涩疼痛,眼皮里面就像灌满了铅或者麦芒,难受至极。
简洁索性去到车厢衔接处抽烟,窾洗台的位置正好是空着的,她于是用纸巾擦了擦水渍,蹭地坐上去。
那一刻,简洁突然就笑了。
曾经她也是像这样坐在列车的窾洗台,对面站着杜培奇,前一秒骂简洁是女疯子、神经病,后一秒却巴巴地过来和她抽烟聊天,度过了天亮之前最漫长难熬的七个小时。
不知道杜培奇现在怎么样了简洁想,自己突然离开,没有告诉他原因,也没有给他答复。
当然,她的不辞而别就是答复。
只是不知道杜培奇会怎么想,那么骄傲自负到不可一世的一个人,面对简洁却又可以迁就体贴、卑微入尘到让人感觉像在做梦一般。
简洁拖着麻痹木讷、疲惫不堪的身体走出火车站,夜色迷蒙、灯火辉煌,星光几乎看不见。
因为困到要死,完全没有意志再折腾,简洁选择就近打了一个旅馆,价格只差没有贵到天际,不过却真的是标配,各种设施不仅齐全,并且真实可用,如假包换。
简洁把包包下意识地往床头柜一扔,连身裹扑倒在床上,昏天黑地一场好睡。
醒来已是次日黄昏,阳光斜斜地照射进来,是久违的金色,很安静,又似乎跳舞的精灵。
简洁软绵绵地伸了个懒腰,引得腹中轰隆隆一串声响,她坐起身来,因为饥饿而导致的晕乏感在她身体的每一个细胞中肆虐。
吃什么呢简洁目光呆滞、面无表情、头发凌乱蓬松,她条件反射地抓起背包,翻出一杯酸奶,又捣腾了一圈,却没有找到木瓜。
不过幸福是对比出来的,饿坏了的时候,哪怕只有一杯酸奶也会觉得满足,此时的简洁傻愣愣地吸着酸奶,内心就充满节奏缓慢的庆幸与感恩。
简洁一边喝着酸奶,一边给仪正风发过去一条短信
“给你三分钟时间,速度把地址发过来,不然三分钟之后我会再给你发一条这样的短信。你妹”
晚饭时间过后,仪正风给简洁回过来电话。
“喂干嘛”简洁明知故问。
“你妹的真是你啊”电话那头仪正风似乎跳了起来,激动地嗷嗷叫,像是打了兴奋剂。
“我靠留点儿出息成不”
仪正风“噗”地就笑了,那嘚瑟的小样儿气质和当年如出一辙,他问简洁“小胸妹,你真来大连了啊专门来看我”
“美得你”简洁冷哼哼了两声。“能告诉你我是顺便来看看你在部队被虐成了什么熊样么”
“去死”
“你给我陪葬我就去死。”
“美得你哼哼”
两只话匣子一聊就聊了半个多钟头,几乎都在拌嘴,像两个孩子,认真的孩子。
“地址在哪里”
“庄河市。”仪正风于是说。
“嗯”简洁回答。
“徐岭镇。”
“嗯”
“衣屯村。”
“嗯”
“嗯你妹啊你究竟听明白没知不知道啊就在那儿嗯嗯嗯嗯嗯”仪正风不乐意地冲简洁嚷嚷。
“不知道啊不然怎么会一开始就叫你发短信嘛傻不拉叽的”简洁也不无鄙视地说。
简洁去到徐岭镇,在镇上打了个旅馆住下,又过了两日,才终于等到周末,她早早地出发去到衣屯村,在村口等了大半个小时。
远远地便看到仪正风以狂奔的姿势出现。
简洁忍不住好笑,待仪正风跑到她面前,才奚落说“一阵疯,跑这么快,相亲呢”
仪正风白了简洁一眼,没有针锋相对,自顾先把气儿喘顺。
简洁又说“这么想见我前两天你就该翻围墙。”
“本来还想夸你终于把自己捯饬得有点女人味了,你这一说话,我真心夸不出来了。”
“你妹的”简洁无奈好笑,一拳崩过去,被仪正风抓住,正好满意地握在手里,牵着就走。
“欸,你不说你出来不了吗怎么又出来了呢”简洁问。
“我要不出来,等你去闯我们营部啊撕心裂肺地在那儿嗷,泪流满面地哀求让我见小胸弟我要见仪正风你”
仪正风正说得起劲,简洁猛地抽出手,他赶紧躲避,才没有被简洁掐住脖子,于是怒斥简洁“你谋杀啊你这女人,真是太不温柔了。”
“我就是想掐死你咋啦”简洁瞪着仪正风,又好气又好笑。
“欸,小胸妹,你不是在成都上班吗怎么突然就来大连了啊出差旅游辞职了”
“失恋了。”简洁看了一眼仪正风,没好气地说。
“和你老公离婚了”仪正风惊讶地问。
他不是惊讶于简洁离婚,而是惊讶于简洁竟然在这段注定要分道扬镳的婚姻里扑腾了这么久才扑腾出来。
“老早的事儿了,你他丫儿的就没关心过我。”简洁不满地谴责。
“你又没说过,我就算是神仙也得会掐指一算吧”
“滚你”
“说说吧,咋回事儿要是你新男朋友敢甩你,我把我们整个连拖去给你找场子。”
“噗”简洁乐了,看着仪正风满脸认真的逗比样,苦笑道“薯薯结婚了,然后前两天路过萍乡,碰到前夫也结婚了。”
不料仪正风一听,想了想,却来了精神。
“哎呀屁大点儿事儿嘛,矫情真是不过真好,不然你这辈子也不会想到来看我吧你放心,回头我跟领导说,请两天假,带你去海边,捡贝壳,网螃蟹,带你散散心,见见世面。 哈哈。感谢你的前前男友感谢你的前夫”
“你怎么不去死”
“你死了我也不会死,比你年轻着呢”
“诅咒你”简洁生气地说,却忍不住笑。
“你诅咒有个屁用,我天天在部队里被练,结实着呢欸,你说心里话,如果你的前前男友、你的前夫,如果他们现在回头,说想跟你在一起,你要吗想清楚再回答我
昂”
简洁却毫不犹豫地说“不要了有什么好要的。”
“那不就结了,你还难过个屁啊”
“谁说我难过了我就是出来走走,顺带看看你而已,你还拿捏上了,要不要脸啊”
“没有,我感动着呐感动得恨不得痛哭流涕。”
“别,那得多恶心,本来就长得跟鼻涕似的。”
“你怎么不去死”
“你死了我也不会死,我顽强着呢”
“你这女人太没良心了。”
“你才没良心。”
“这还不是因为遇见你。”说话间仪正风看见公交来了,拖了简洁就跑。
“去哪儿啊”简洁正要动手削仪正风,却被拽着狂奔,忙问。
“镇上,超市,必须得给那群王八蛋买东西。”仪正风说着从包里拿出一张长到夸张的购物清单。
“啊他们自己不知道出来买吗”
“得了吧,你当部队是你家呢”
“那感情你不是出来陪我,是给那群,王八蛋当代购来了。”
“代购只是顺便,让他们不要嫉妒,有点盼头。”仪正风嘚瑟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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