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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料简洁休学一年回到西安之后不久,贝加却在她妈妈的干预下妥协,选择了回学校顺利毕业。
贝加的妈妈走的时候让简洁和她一块儿回去,简洁笑了笑,她说“等我玩够了就回去。”
那一刻,简洁痞子一样,自暴自弃无所谓地笑着,然而满心的失落,痛到不能呼吸,却无人懂。
西安的冬天异常寒冷,体质不好的简洁扛过了第一波寒冷,却没能扛过第二波,她很快便染上风寒,并在第二场大雪之后病情严重到无以复加。
然而简洁却执拗不悟
我只是想要自己有够明白究竟怎样才算为爱而生。
我只是想那只牵着我来的手,也可以牵着我回去。
我只是想,那么爱我,就别教我一个人。
可是简洁不知该再如何继续等,她等枯了、耗尽了、心灰意冷。
在简洁感觉自己病得快要死掉的时候,她终于决定放弃爱、放弃贝加,独自回成都,她不求生,如果生,不觉欣喜,不求死,如果死,也不觉伤感。
一个病恹恹的单薄女孩,背着棕色的小皮背包,抱着蓝色的枕头,在挤满列车的人群里,从西安站到成都,一天两夜。
简洁抱着枕头走出车站,徐笑一眼就认出了她,赶紧拨开人群挤到前面朝她挥手,简洁走过去,整个人因为高烧昏昏沉沉,摇摇欲坠。
简洁坐上徐笑的电瓶车,虚弱地靠着徐笑,她用力地睁着眼睛,她感觉眼皮犹如担负了千钧重荷,稍不留神就会合上,然后陷入沉睡,永远都不能再醒过来了。
徐笑练琴的时候,简洁坐在他的电脑前写了一篇逃学旅记,关于西安一行
薯薯没有撒谎,诚恳地、忐忑地,向我陈述一切,所以我虽不悲不喜,但也不怒不嗔。
我再次告诉他“明天陪你去看看”,我柔和平静得使他疑惑甚至惶恐,坍塌了他和小伙伴们一直以来所有精心准备的“方案x”。
和学生那边要了十天的假,次日清早我们踏上了去“绵阳”的火车。
这一切,妈妈是不知道的。
我知道她并不在意我自作主张,因为总有一天我会长大,她的怕,是怕我离她太远,使她无法保护,在她心里,孩子,永远需要母亲的保护。
我就那样去了西安,那个一直以来让我像对梦中情人一
样幻想和期待的城市。
灯火辉煌里半影半透的古城墙、沉甸甸的柿子、粗狂细腻的秦腔、博物馆、音乐喷泉、香饽饽好景太多,使我不堪记忆。
尽管我的灵魂沉迷于过去的伤悲无法自拔,但我的躯壳却是爱笑的,自由、乐观、无公害、任性、孩子气。
在那里,我知道了令人闻之色变的“传 销”,我经历了它昙花一现的祥和繁华。
至于它前世的艰辛是听团队里老前辈们声情并茂描述的,而至于末世之央,他们后来告诉我,“潘总”的妈妈打工为她还债,我“儿子”刘三毛跟着他爸妈被逼得无家可归。
他们和我说这些时异常难过并愤怒,而我连淡淡的忧伤都打不起来。
我给张思涛戴的那朵鹅黄的芍花,我怂恿他们陪我堆雪
人玩雪仗,薯薯偷偷带我去废弃的铁路散步,铁路的尽头开满紫色的花
那些三楼高或四楼远的楼梯,总得有人背我下楼,我才去“上课”,背我上楼,我才愿意回“家”
我央讲义气的大哥帮我打柿子,缠着主人问为什么家家户户连破茅房还上锁,听见秦腔便迈不动步子
我坐在房顶的栏杆上偷偷抽烟,看远处昏黄困惑的街灯
我也哭过闹过,在我不愿意听重复的课的时候,不愿意吃大碗的饭的时候,想极度安静周围却喋喋不休的时候,疯玩儿了或打电话太久被“领导”说教的时候。
我习惯了一个人居住生活,嚷了好几次要回重庆。
第一回合我说看过了,很友好,很和善很放心该走了,薯薯说你不是告了十天的假么
第二回合我说假期到了,薯薯说难道他对我的情谊在我心目中竟不及那两份家教重要
后来他问我为什么不加入,和他一起创业是多么的美好
我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金玉满堂、荣华富贵
薯薯空有爱我之心炽热如火,三观与我却隔着两个世界的距离,他总说自己是为爱而生,但他的为爱而生就是对我步步逼迫。
我最终安静地留了下来,我看起来依旧开心任性,可内心却夜夜流泪。
我伤心极了,直到那天薯薯终于决定带我逃走,不再留恋淘金迷梦。
折回空巢,我们开心得像两个孩子,在他常常背我的楼梯口,我们情不自禁地拥吻,那是我第一次尝到吻是甜的,就像他每次吻我时所说。
我们逃出生天,回到荣昌,欢天喜地,疯玩了一周。
我们骑车去螺罐山摘紫攒子做沙拉,去广顺找菜市场,去路孔古镇钓鱼、抓水螺,去早上打五折的游泳池。
叫上粽子一起去偷嫩玉米野炊,漫山遍野的找,天快黑的时候他老婆掰了一个老掉牙的。
然而薯薯却最终放不下那“绝世良机”。
“我不甘心”他说。
我说“我陪你赌”的时候没有人知道我内心有多苍白苦涩,因为他感觉到的是安慰和力量,于是将我深深地锁进怀里。
我们再次踏上列车,不是去“绵阳”,而是去西安
在后来的半年里,我加入了,他爸妈加入了,我妈妈为
了我也加入了,半月后我的“无公害”使她放心回家,走时再三叮嘱“一定要回来过年”。
不久薯薯的妈妈以自己惯有的强势让薯薯回成都完成最后一学年的课,他爸爸则回去打工。
阿姨走的时候劝我离开,我笑,说“觉得很好玩,玩儿够了就回去”
我知道她无法理解。
只是我还没有想清楚所谓“为爱而生”和“不顾一切”,留在一个糟糕的地方,用糟糕的心情,伪装糟糕的快乐,难说不好。
于是我留在那里,白天开心地笑,夜里安静地哭。
还记得我的久久“不上路”以及伙伴们的催促使薯薯近乎崩溃。
那天下课后他说不回“家”了,拉我去铁路散心,一路
上他抱怨了很多,说到主题时,他再次责备我“变了”,变得任性、无理、娇气矫情、吃不得苦。
薯薯问我整天像个孩子不思前程有什么意思我沉默不语,说什么都显得苍白,我在听,我在伤心,我在思考在回忆,直到他说分手。
又和我说分手。
我突然回头问他“你不是一直想了解我,想走进我内心吗请问你了解了多少呢
很少,对吧越来越少,现在已经无法理解我了,不是吗
也许这样反倒是一件好事,你也不用再费尽心思了解我,我也不用再折腾你。大家分手快乐。”
我冲他淡然微笑,转身便走。
我知道那一刻我伤透了心,但我不喜欢让人看到我脆弱
流泪,越是疼痛凄厉,我越是要淡然洒脱。
然而转身我的泪便决堤。
我漫无目的,恍恍惚惚地只管往前走,天渐渐地黑着,我看到远处的城市灯火璀璨,那么美,那么宁静却那么陌生,似乎触手可及,却遥不可及。
我茫然,我害怕,伤心着,我止不住泪,绝望地在野外走到无路可走,终于停下来。
我跪在铁路的尽头拼命的砸着鹅卵石,手上起了泡,涔着血,我在内心呼喊爸爸,如果可以,我求他带我离开。
我堆着一方小小的坟墓,直到发现薯薯坐在我身后的堡坎下发慌的抽烟,他望着我。
薯薯回学校后,刚开始还意志坚定,但后来她母亲凯旋回家,我妈妈又忍不住在电话中责问他为什么食言,把我一个人留在西安。
薯薯一有时间就上网查阅相关的资料,“意志”逐渐消退,电话里便含蓄的示意我“也回吧,大概那真的没有出路”。
我没有回答,我在等,等他兑现誓言一般的“为爱而生”,尽管我对他说西安之行“只是一场大梦,梦醒了,继续认认真真的生活”。
但我却在留恋,留恋镌刻在那场梦里幸福和悲伤的点点滴滴,我的心,撑到念想耗尽,我知道我为了“一场经历”失去了什么。
令人失望的是我依旧没能参悟什么是“为爱而生”。
十月底西安下了一场大雪,我染上风寒,第二场雪的时候,我再也撑不下去,感觉快要死掉,终于决定回成都。
灵儿姐在电话里哭着劝我“别回去,大家好不容易走到今天”时,我握着票挤在候车室里,我忍不住放声痛哭,泪如泉涌。
虽然不明白“为爱而生”,但我随爱而来,爱走了,我自然也该离开,我不明白人为什么要追求畸形的荣华富贵。
电话里我们大哭着告别并祝福。
我拖着病得快死的身体回到成都,然而无处可去,也没有更多的钱,我不想回家,更不想去找薯薯,只和徐笑说我的列车终点站是成都。
我对徐笑说“我来投奔你了。”
徐笑说“好”
薯薯联系不上我,从西安的朋友那里得知我已离开,以为我回了家,便打电话到我家,我妈妈慌了神,闹的鸡犬不宁了好一阵子。
古城西安,我和她就那样相遇,长长的爱,长长的恨,在那里我们似乎都丢失了太多,尽管我似乎每天都开心的样子。
对于薯薯,我不否认我至今爱他,以后也依然爱并祝福他。
西安一行,只是一场大梦,伤心了,却快乐过,梦醒了,我们扬帆起航,又是新的生活。并没有失去什么,因为失去的,曾经也得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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