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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无路山丘和唱曲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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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雨不停,盆地中的巨大枯树在雨中仿佛接受洗礼,光秃秃的枝桠在空中晃荡。

    一老者满头白发,身着白袍,卷着裤腿,赤脚站在泥泞之中,他手持一只木桶,走向一旁的一条小溪。

    那溪流很细,几乎只有一掌之宽,他没有带瓢,用那木桶盛水只怕会盛上很多淤泥,于是老者蹲在溪流边,拿手捧水,一捧一捧往那木桶中倒。

    细雨绵绵,枯树的秃枝上挂满了水珠。

    老者提着满满一桶水,慢悠悠地倒在枯树的根上。

    由此反复。

    一直到夕阳西下,天色血红,在一旁撑着伞的蓝衣男子才上前询问。

    “天卿师尊,既已有雨,何必浇水?”

    老者抬起头,将那木桶放在地上,看上去也是累了,擦了擦额头,笑容慈祥。

    “雨是老天爷下的,与我何干?我该浇水,便来浇水。”

    男子微微躬身,毕恭毕敬地说道:“可是师尊,这只是徒然。”

    老者又笑了笑,指了指那男子的伞。

    男子忙将伞遮过去,站在老者身边。

    “三柴,徒然便徒然,为师想浇便浇。”

    名叫三柴的男子垂着眼,回道:“是。”

    “三柴,今日为师想吃羊肉,要不办完了事咱们还去李家铜锅吃涮羊肉。”

    三柴面色难看,低头说道:“师尊,那家铜锅并不好吃。”

    “为师觉得好吃。”

    “师尊,那店如同黑店,实在是再去不得啊。”

    “它如何黑店?”

    三柴撑着伞,心疼自己的荷包口袋,咬牙回道:“贵!”

    “哈哈哈哈。”天卿大笑,他将木桶提在手上,一边往前走一边说:“谁叫你名叫散财呢。”

    三柴暗暗叫苦,却只能紧紧跟着,往竹林上方的山脉走去,他将伞举着撑在师尊头顶,自己却整个儿暴露在雨中,绵绵细雨将他的衣衫打湿,师徒二人不言不语,走上了那个什么都没有的小小山崖。

    狭窄的密道內,朝汐弓着腰侧着身,一手紧紧扯着裘大宝的胳膊,扯着他往前跑,裘大宝似乎也知道了什么似的,跟在身后呜呜地哭。

    密道那头并无声息,裘老头没有追上来,那个手持长剑的老者也没有追上来。

    朝汐紧紧咬着牙关,什么都不敢去想。

    穿出密道时,天上又开始下起小雨。朝汐扯着裘大宝的手,在竹林中跌跌撞撞地跑,直到实在跑不动了,才弯身躲在竹林之中,大口地喘着粗气,警惕地张望着四周的动静。

    湿气太盛,竹林里氤氲着一股雾气,可见度变得很低,朝汐紧紧盯着四周的风吹草动,丝毫不感放松下来,细雨绵绵,朝汐的睫毛挂着细小的水珠,稍一抖动就落了下来。寂静无声,这静得出奇的竹林里只能听到她与裘大宝的心跳声。

    裘大宝今日很乖,不哭不闹地呆在朝汐身后,眼神呆滞,不知是不是被朝汐恐惧和认真的神情吓坏了。

    朝汐俯身藏在竹林乱生的野草之中,裘大宝藏在她身后,趴在草中不言不语。

    大概过了一个多时辰,夜色降临。

    裘大宝这才从身后扯了扯朝汐的衣摆,含糊问道:“妹妹,爹呢……”

    朝汐小声安抚他道:“大宝乖,有坏人要来抓我们,咱们藏在这儿不要出声,等人走了再去找爹,好吗?”

    裘大宝很听话,乖乖点了点头坐在草丛中,头靠在朝汐的背上,脸上挂着清晰的泪痕。或许是有些疲惫,不久就开始昏昏欲睡。

    天色暗了下来,竹林里的雾气却没有散,反而更加浓了。朝汐依旧瞪大着双眼,警惕地看着四周,双眼好像一只凶猛的野兽,在竹林中亮着凶恶以及恐惧的光。

    夜色彻底暗下来时,绵绵小雨又一次停了下来。

    北方的竹林里传出一些细微的声响,朝汐心中一紧,死死盯着北方的来人,雾气很浓,她看不清来的人究竟是裘老头还是敌人。

    一支飞箭唰地袭来,冲破大雾,直冲冲向着二人躲身的草丛而来。朝汐由不得想,一回身拽着裘大宝的衣领顺势向后扑去。

    飞箭很快,在朝汐回身的那一刹那便打在地上,尖峰深深地插在朝汐刚才俯身藏匿的土地上。

    朝汐冷汗直流,急忙拉起裘大宝的手,用尽全力将他拽起来,连拉带拽往上山方向跑去。

    竹林边有一个小山丘,山丘后便是偌大的连绵不见尽头的青川山脉,北方来时的路已经不能去,或许东西两个方向也有敌人,那么就只有那个小山丘有可能无人看守。

    裘大宝很害怕,一直被扯着往前跑,一边跑一边哭着,朝汐也很害怕,她咬着牙逃命,心里已经哆嗦成一摊泥。

    可身后那些来抓人夺命的人心中却丝毫没有波澜,以少年为首,左岭神域的人四面八方围堵朝汐二人,带着满身的杀气和嗜血的弯刀,将这竹林中的野草踏成一片荒芜。

    上山的路很费劲,雨季将山路变得更加湿滑,碎石松动滚滚而落。朝汐还要拽着一个裘大宝,更是难上加难。

    裘大宝一直在哭,含糊喊着“爹怕”。朝汐无暇安慰,只能生拉硬拽地一路拖行。

    小山丘不算高倒也并不是特别矮,差不多是青川山脉高度的一半,朝汐拉着裘大宝费力爬到山丘顶上,藏身在一个巨大的岩石后。

    身着黑袍的少年带着一众左岭神域门徒缓步上山,他们不紧不慢,面无表情,仿佛胜券在握,深知朝汐和裘大宝这两只小麻雀逃不出这漫天的捕雀网。

    朝汐精疲力尽,裘大宝也再走不动半步,二人靠在山丘顶上巨大的岩石后喘息,也就刚刚喘匀了气,便听到由远渐进的整齐的脚步声,还有隐藏在阵阵脚步声下的那一曲让人毛骨悚然的歌声。

    也不知是谁在唱曲儿,那两句戏腔唱的朝汐心生恐惧。

    那是一个男子的声音,却比寻常男子尖细很多,却又没有女子那般温柔,那是一种划破耳膜的尖细,声音极其难听。

    他哼着不怎么好听的调儿,唱着让人难受的词儿,仿佛是一首催命曲,唱得朝汐脊背发凉。

    “春日不开花……”

    “那夏日把人杀……”

    “秋天埋下尸体来……”

    “那个冬天就发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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