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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坏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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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驼城飞出的红鹰,没用飞到遥远的昊京,在中途一个驿站就遇到了收信人——一个胖的浑身肉颤的胖子。

    收信的胖子,人称赵胖子,外号“阳春白雪”,因为他的胖脸在对人笑的时候,如同阳春三月一样如沐春风、和煦温暖,但是当他拉下脸来的时候,那就像白雪一样苍白、寒冷、无情。阳春和白雪,在他脸上像翻书一样自然,一样令人畏惧,因为他是赫赫有名的“丁字巷18号”的主人——青鸢国尚虞处第8处的堂官。

    “丁字巷18号”虽然只是大槐树下的一个青瓦白墙的普通小院,然而,这是一个昊京乃至全青鸢人都会心生战栗的地方,一个握有对上至王公大臣、下至平民百姓都有随时的监视、缉拿、生杀大权的特务机构,一个号称“没有撬不开的嘴”的地方。

    赵胖子是5天前离开昊京的,一路顶风冒雪满怀忧虑,在这风雨飘摇的多事之冬,自己却要离开昊京,远赴白驼城,真是十万个不放心。

    当红鹰跳上落鹰架时,敏捷的赵胖子已经将竹筒拿在手中。他的桌上,已经有另一份情报。正在展开着的情报上写着几行字:九月十七日夜,白骆驼在山外山区域进行勘探时,遇刺伤重,昏迷不醒,很可能将要不治。

    青鸢朝只有极少数几个重臣才知道,“白骆驼”是青鸢划界谈判团长白图雪耶的代号。他遇刺,预示着谈判出师未捷,先损失了己方首脑。

    现在展开红鹰带来的情报,赵胖子的眉头更加深深的拧在了一起。

    钱庄巨款被取走。这是一个非常坏的消息。

    这两天的坏消息,一个比一个坏。前些天,那人竟然摆脱了监视,接着是白图雪耶遇刺,老头子大发雷霆,命令他马上前往白驼城亲自处理乱象。

    难怪老头子发脾气,如今西北局势一触即发,白皑国和金马族落阳部,都在虎视眈眈,青鸢不可能对白皑和落阳两面作战,只能安抚一方,集中力量对付另一方。

    朝廷的策略,就是尽快与白皑国完成划界谈判,稳定西北边境,然后腾出手来,专心对付落阳部。青鸢朝建国才四十年,金马族归并青鸢国才十多年,而落阳部一直不安份,落阳部不安定,整个草原都不得安宁。

    要顺利完成划界,就要先解决谈判中的不利因素。赵胖子的任务,就是解决掉这个不利因素。赵胖子制定了一个绝密的计划,来完成任务。老头子是最高决策者,而他,就是计划的执行者。

    前两天,原来的计划出现了偏差。

    现在,这消息是又一记响雷,将使他的计划彻底分崩离析。

    对于钱被取走这个事情,其实他们第8处是有针对性的预案的,这个预案,包含了对事情性质的判断,也包含了对事情的应急处理。总之,那人必死无疑。

    最重要的是,这些预案,都是经过了老头子的首肯的。

    但是,他赵胖子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说不上是什么地方不对,也没有证据支撑,可是,他心底就是觉得不对。

    请相信一个在血腥、残酷、阴谋、暗算中浸泡了半辈子,且成功活下来的老变态的心底直觉。

    赵胖子面无表情坐在椅子上,点燃旱烟管,默默的一口接一口的吸。

    下属知道这是赵胖子在全神贯注思考问题、决定大事的时候,于是都走得远远的,一丝声音也不发出。

    红红的旱烟烟头闪耀在赵胖子的大脸上,袅袅的青烟无声的盘旋,越发使这雪雕般的胖脸,更加高深莫测,以及诡异的庄严。

    一般情况下,老头子都决定了的预案,还有什么好思考的?立即执行就是。但是,赵胖子往往与众不同。他从小跟着老头子,满朝大臣都知道,赵胖子是老头子最信任的人——大臣们私底下的说法或许是,他是老头子最信任的一条狗,还是一条穷凶极恶的疯狗。

    默默思考良久,赵胖子站起来,先是发出颓然的一声长叹,然后整一整腰间的腰带,脸上恢复了往日的威严。

    他开始叫人进来,发布一道道命令。

    他叫进一位身材瘦高、满面病容愁容的汉子。

    “赵乙,你不必跟大队去白驼城了,马上带第二组人员,径直去找流金部福林王爷,通过他找到白图大人。要快!找到后,你亲自动手,看能否尽量救回白图。”

    赵乙虽然自己病容满面,但是他没病,相反他是一位名医。除了名医,他还是一位刑讯好手,很少有人能在一名医生的刑具下不开口。第八处的名医,想想就令人不寒而栗。

    “如果白图不治身亡,也要在他死之前想办法让他开口——什么办法都可以,通过白图亲口确认,是什么人行刺,具体情况怎么样,将情况直接报我。有线索,就直接追,同时报我。”

    “是!”赵乙默默的领命而去。

    他又叫进一个身材瘦削、面容普通的汉子说:

    “赵丁,你是我第八处跟踪隐匿方面最棒的人员,从今天起,你就不要跟随大队走了,快马加鞭,先行潜往白驼城,寻找那人的踪迹,想方设法一定找到他,盯紧。他偏向于反其道行事,又刚取了钱,你如果速度快的话,说不定还能在白驼城找到他。记住,你的任务是盯人,只要把人找出来就行,遇到事情不要轻易出手,注意观察,有情况按第十套密语守则,单线跟我联络。马上出发吧。”

    那不起眼的汉子无声的行礼出去。

    赵胖子又叫进亲兵,命他立即传令白驼城办事处:

    “即日起,密切注视出入白驼城的外来人口,尤其是昊京来的人,摸清他们的目的,观察有无异常举动。把这些人列一张清单报我。启动‘深针’,全面监控白驼城的重点人物,尤其是重点人物与外来人口之间有联系的,有异动立刻报我。监控全城车马行,有异动的立刻报我。”

    赵胖子又沉思片刻,重新装上一袋旱烟,站起来焦躁不安的来回走动。这对他来说,是十分罕见的事情。再三思虑,他终于召来一个惫懒的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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