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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坐了一会,田梨看一眼时间:“五点了,要一起吃晚饭吗?我外婆今天来我家,会在家做好吃的。”
“谢谢,不用了,我出门前跟我男朋友约好了。”我抱歉地摇头,“我联系他来接我……你一会去哪儿?直接回家吗?我们送你吧。”
“不用不用,我现在得先回去,我自己打车。”她也笑着摇头,拎上身旁的包,“不能陪你等了。”
“没事,你先去吧。”我晃着手机,“我发过消息,我男朋友说马上就过来的。”
田梨踌躇片刻,起身出门。我跟在她身后起身,送她出去。
这个时间点儿杭州城正车来人往,我俩站在店门前好一会儿,才成功拦下一辆出租车。我送她上车,刚道完别准备转身回店里,身后响起喇叭声,回头去看,一张熟悉的笑脸从车窗中探出来。
“文郅!”我抱着包跑过去,“挺快啊。”
“运气好,路上没堵车。”他倾身替我拉开车门,“来,快上车。”
四十分钟后,文郅将车停在小院外新划出来的停车位上,绕到副驾驶的位置来替我开车门。
“咱们好像很久没来这儿了。”我拎着包跟在文郅身边走着,一抬头望见小院大门前新贴了两副对联,“什么时候多了幅对联也不知道。”
“大概是因为入了秋冬,临近年关吧。”他一本正经。
“说什么呢,这才十一月,离过年起码还得三个月呢!”我被他的言谈逗笑,走近一点,念出门框上那副对联,“‘莫放春秋佳日过,最难风雨故人来。’孙星衍的对联,可是千古名对呢!”
“是吗?挺好的,你可以跟老板多交流交流。”察觉到我望向他的目光,他回头看我一眼,温和地笑。
“先进去吧,好久没见老板了,你不想他?”我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上前挽住他手臂,半挂在他身上往院内走。
小院内的门帘也换了新的,左右两开,是两位观音童子的画像。老板仍旧系着他那条黑色围裙,正撩开帘子出来半个身子,一眼瞧见我跟文郅,上前来招呼道:“是你们啊,好久没来了。”
“前段时间我俩都忙,这不,好不容易得了空,就想着来您这儿吃一顿。”文郅拍上老板的肩膀,热络道。
“来来来,先点菜。”他回头撩开帘子。
我的视线又放在新换的门帘上:“老板这门帘倒是换得喜庆。”
“那可不,咱老陈家添新丁啦,换了观音童子,博个好彩头。”老板满脸乐呵。
“喜得贵子?恭喜,恭喜。”文郅站定在门边,对正一手撩起帘子的老板道喜。
老板摆摆手:“诶,我这一把老骨头了,还怎么喜得贵子啊?是我儿子,给我生了个大胖孙子嘿!”
“这可闹个大乌龙。”文郅回头看我一眼,面露尴尬之色,“不过,怎么着都是件喜事,还得恭喜您啊。”
我憋着笑,也跟着附和:“是啊,老板,可恭喜啦!”
“谢了啊,就冲这,今天给你俩打八折,怎样?”我跟文郅走进店内,老板放下门帘,跟在我俩身后,语气豪迈,“你俩什么时候结婚,来我这儿吃,再给打五折!”
“多谢老板,一定,一定。”文郅安顿好我,在我对面坐下,接过老板递上来的菜单。
“都是几个老熟人,跟我客气什么!”老板站在桌边,满脸笑意几乎快要溢出来,感叹道,“再说,你俩这些年,也都是我看着一路走过来的。”
他这话倒让我不知如何接下去,我跟文郅在一起一年多,现今这世上,一年半载的怎么也给说得好像一生一世那样长。
于是我抬头望向桌对面的文郅。
“你来点菜。”他像是刚反应过来,将手中的菜单递给我,又回头向老板客气道,“那您也算是我俩的见证人,不管以后怎样,到了您这儿,也算是回了家。”
“嘿,那是,以后啊,什么时候来,饭菜都替你俩备着!”
我三两下点完餐,将菜单还给老板,耳中略过老板最后一句话,不由得笑了:“谢谢您!”
或许是我太长时间没来小院的缘故,即便除了进门的对联和门帘,其实其他的也都没什么变化,饭菜的口味也还是熟悉的,但总归多了疏离感。而这种陌生的疏离感,跟当年文郅第一次带我来这里时的陌生感又是完全不一样的。
吃这顿饭的过程中,我们都默契地没再交谈。
大堂里的客人不少,老板忙着后厨的事宜没再过来,大概是彼此心中都有些莫名的别扭感,我俩在稍显喧哗的餐厅里沉默地吃喝。
我跟文郅之间已经许久未曾在只有彼此,无人打扰的环境里好好坐下来,不慌不忙地吃饭或者交谈。
北纬三十度的杭州,秋冬时节夜色早至,我跟田梨在drippers外分别时已暮色四合,此时坐在窗边,我视线余光中尽是远处城市里的三两灯光闪烁。
文郅放下碗筷,抽出一张餐巾纸擦嘴。
我扒完碗里最后一口饭,握着筷子,抬头望向隐在万家灯火旁侧的他:“现在这个样子,很像我刚来杭州那会儿,住在出租屋,晚上下班回家,从书桌的窗户望出去,灯光明明灭灭的,感觉你好像就站在万家灯火后。”
“那我现在就在你面前,城市灯光在窗外。”他望一眼窗外,回头凝视我双眼,忽然说了一句无比温柔的话,令我猝不及防。
我望向他,他也望向我,一时无话,又陷入沉默。
“走吧,去结账。”又坐了一会儿,文郅率先开口。
他从座位上站起来,绕到我身边:“快七点了,我们现在去游乐场那边差不多还能逛两个半小时。”
“这个时间,那边玩的人应该不多了吧。”我起身站在他身边。
“应该是吧,正好清静,咱俩一块儿好好待会儿,没人打扰。”他揽过我往前台走,“这倒是让我想起来去年在西湖,你摔了腿那次,刚好下着雪,也是人很少。”
他说这话的时候不自觉间嘴角浮出一丝笑意。我往他身上靠得更近了些:“那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见到下雪呢。”
——也是第一次跟你一起看雪。路上行人罕见,就我们俩,似乎全世界就我们俩。哪怕是后面摔了腿,进了趟医院,闹得焦头烂额,人仰马翻的,这段儿放在心底里也是蜜糖味的。
“以后还要跟你回老家,再看看你家乡的雪是什么样的,是不是跟你讲的一样。”我站在文郅身后,看他掏出钱包来结账,“今年的杭州会再下雪吧。”
柜台里忙着开发票的小姑娘热情地笑着抬起头来,手中折叠发票的动作不停,脑袋上的毛线帽子顶上缀着一团毛球,随着她的动作晃来晃去;“杭州啊,不出意外是会下雪的,早些十二月,也会有一二月的时候。”
“是吗?”文郅接过她手中的发票,“今年挺冷的。”
“也许十二月就会下雪了。”她再将找零的前递上来,“你们去看过西湖断桥吗?断桥积雪的时候。”
我跟文郅相视一笑:“今年一定去看看。”
“嗯,很美的。”她热情地推荐,“二位慢走,欢迎下次光临。”
“谢谢!”我冲她点点头。
文郅牵过我的手,跟正从后厨端着一盘菜出来的老板点头示意,然后出门。
太阳下山两三小时,从屋子里出来,刚吃过晚餐积起来的热和气被冷风一吹,瞬间散了大半,我跺跺脚,跟在文郅身后快步走出小院,往停车的方向疾走。
到了车上,车门一关,文郅伸手捧住我脸颊:“暖和些了?”
“嗯嗯,好多了。”我将双手拢在袖子里,呼出一口气,“这才十一月中旬不到,怎么冷得这样。”
“要不回家?”
“算了,去游乐场走走吧,今天签了合同,接下来又不知道会不会老是临时有事,刚好饮诗今晚不会来视频,就我俩,去走走玩玩。”我摇头。
“你说的也对。”他开始发动车子,“车上有我一件外套,待会儿下车时给你带上。”
“嗯。”
或许是天气骤然转凉的缘故,今晚这一路上依旧没有堵车。文郅车开得慢,我趴在窗边看街景。
“那时候,已经毕业那会儿,我刚认识饮诗,我们晚上从欢乐谷回家,她开车,也是这样,路上人少,我趴着看窗外,路灯下有一对情侣在拥抱,我就想起你。”我开始絮叨。
“嗯。”他似乎漫不经心地回我,顿了顿,又开口,“也是刚毕业那会儿,我聘上宏洲,一个人来杭州,家里还没给买房,也是租房住,下班回家,冷冷清清的陌生地界儿,没一点家味儿,有时候我也想起你。”
我心中一时百味杂陈,垂下眼睑,犹豫不定:“那你……”
那你有没有想过来找我,就像我来找你一样?
“后来有一次因为工作原因,跟一家设计公司合作,认识了elaine,她是那家公司的设计师,大家餐桌上聊天时见到我们的毕业照……”他打断我,伸手在车档杆边摸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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