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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初二是整个村子最热闹的时间,早上家家户户都是父亲带着家里的男孩,拿着祭祖的纸钱到村子的村长那里集合,一村子的男丁大家一起去祭祖烧纸钱,村长是前文说到的老李头的亲戚小辈,村里会酿酒的家庭,条件比村子其他人家都好。村子带着全村的人一起给村子里的水井上了香,还在水井边上摆了供桌,上香烧纸说是祈祷明年风调雨顺什么的,这一套程序弄完,才是去村边山上的另一侧,家家户户的祖坟都在这里,各家给自己家的祖坟烧纸钱,磕头上香,马一群家的祖坟就两个,父亲说一个是爷爷奶奶的,一个是太爷爷和太奶奶的。
家里的母亲也没闲着,老早就生火做饭了,今天是正月初二,是村子里过年才有的“千家饭”的日子,说是千家饭,就是村子里家家户户都做几个菜,每家都放到村子水井边上摆桌子,冬天怕凉了还是特意用大碗装菜,还倒扣了一个大碗。等一村子的男丁烧纸回来,就是全村最热闹的“千家饭”,村里人坐到哪卓吃饭都行,吃饭的时候随便乱串都行,小孩是最开心的时候,能吃到不少平时吃不到的东西,哪家的东西被最先吃完据说还是好兆头,所有每家的女人在做饭的时候都很用心,也很下本钱,这“千家饭”比平时的饭菜好了不知道多少。
正月初三也是全村一起行动,全村一起扫大街,自己家都收拾好了,初三是全村人一起收拾村子的小街道,清理全村的垃圾,村长给家家户户都安排了地方,一天清理下来,整个村子都干净不少。初四白天没什么事情,晚上就热闹了,马一群觉得这个晚上是这个世界最热闹的晚上,父亲也是白天准备了不少的柴火,还洒上了买来的松油,晚上家家户户都是家里弄一个大火堆,整个村子都被照亮了,然后村里的人家开始互相送自己火堆上的火炭,父亲说这叫:“送红火”,意思是大家一起红红火火。
初五是走亲戚的时间,马一群家没什么亲戚,也就没出去走。没事的时候马一群就写写字,发发呆。他想孤儿院了,以前过年都在孤儿院过,想孤儿院的老院长了。
到了初六过年的事情就算结束了,各家开始忙自己的了,马一群的母亲却开始抹泪了,明天小儿子就要去镇上了,还要学武,不知道儿子要受多少苦,父亲也是不住的抽旱烟,吃完饭的时候更是苦口婆心的跟马一群说了很多去老太守爷家要注意什么,遇到人要行礼,要懂规矩什么的,母亲更是给做了一个小包裹,给他装衣服笔墨什么的,哥哥也知道马一群要走了,不住的给马一群夹菜吃。马一群在一旁说自己一定经常回家,母亲反而不高兴了,说老太守爷让你回来才能回来,不让你回来就不能回来。
其实马一群也很伤感,他二十五的灵魂来到这个世界,感受着家庭的温暖,也感受着朴实的农村生活,自己本身就很喜欢这种氛围,但是他也知道,呆在这个小山村不是他的出路,他要出去赚钱的,要给父母亲和哥哥更加好的生活。
一夜无话,马一群睡得也不是很安稳,早上起床,马一群硬拉着个哥哥去山上打猪草,他是怕见到父母不舍的眼神,打了不少的猪草,又一次在父母的教导中吃过早饭,母亲早早的打好了马一群的小包裹,没等多久来接的人就来到了马一群家里。
朱管家是太守府的大管家,不仅识文断字,而且处处替主家着想,深得老太守爷和现任太守爷的信任,在太守府更加是丫鬟家丁的总管,把太守府打理的井井有条,镇上的大户人家见了都得见礼。今年五十多岁的他有一个儿子,早年跟着老太守爷学习了点拳脚功夫,现在军队当差。朱管家不仅在太守府有地位,在镇衙门也很受尊敬,随是仆人的身份,但是老太守爷家风随和,并未将他看成是仆人,在加上他察言观色水平颇高,在整个镇子里也算是一个人物。
初六那天老太守爷给他派了个任务,让他今早老早的出城,到李村接一个小孩去太守府,作为太守府的大总管,他还是知道接的这个人是什么人的,“小先生”,专门教太守府千金的小先生,是老太守爷亲自任命的,虽然太守府主母颇有微词,但是也没拦着。朱管家心里却是很不开心,让我一个大管家去接一个小孩,还要用马车接,对马一群的好奇提升了不少。
今天一大早,吃过早饭,朱管家就让车夫套上马车,来了李村,在离村子老远就停了车,自己一个人背着手进了李村。这也是老太守爷吩咐的,低调处理,怕李村的人知道有马车来接马一群产生怀疑,进了李村一路打听去了马一群家,村里人看这小老头穿的不错,还以为是要找马一群父亲杀猪的。
到了马一群家门口看着破旧的房子和院门,对马一群的好奇就更加深了,难道真的草窝里飞出来了一个金凤凰?上去拍了拍破旧的院门,马一群的父亲听到声音知道来接的人来了,马上去开门,开门看到了一个衣着不错,精神十足的老头,皱纹不多,眼神犀利的小老头,马上躬身说道:“您是来接马一群的吗?”朱管家答道:“是的,我是太守府的管家,我姓朱。”马一群的父亲一听是管家心里着实吓了一跳,身子更加低了一些马上说道:“大管家里面请,家里贫寒委屈了管家大人,”朱管家回道:“不妨事,马一群在哪呢?”父亲马上高声向屋里喊道:“一群,赶紧出来,大管家来接你了。”听到这话,母亲跟俩孩子都从屋子里出来了,目前带着两个孩子马上躬身行礼。父亲指着马一群说道:“大管家,这个就是我小儿子,马一群。”朱管家打量着马一群,身体瘦弱,面色微黄,稚嫩的脸,梳一个小书生头,穿着普通的棉布小长衫,脚上是棉布鞋,有股子书生气息,尤其是眼睛闪闪发光,朱管家感官上不错。对着马一群说道:“老太守爷让我来接你,收拾好了吧?跟我走吧,老太守爷还等着呢。”马一群看着这个小老头,对他也是高看一眼,不愧是太守府的管家,颇有一些气质,丝毫不显仆人的卑微之感。
母亲默默的将马一群的小包裹递给了他,马一群接过包裹,对着父母亲跪下磕了三个响头,母亲眼睛里默默含泪,马一群看着父母说道:“儿子去了,父母不用担心”说完从怀里掏出一张写好字的白纸,对着父母说道:“儿子临行作诗一首,请父母收着,想儿子时拿出来看看。”说完将白纸递给了父亲,父亲刚刚要收起来,朱管家倒是来了兴趣了,这小孩还会写诗?插口说道:“这诗能给我看看不?”父亲看了一眼马一群,看他没说话,就把白纸递给了朱管家,朱管家也没客气,打开了白纸,诗没有名字,字确实很好,难怪老太守爷请了这位小先生,随后读起诗句来:“孩儿立志出乡关,学不成名誓不还,父母恩情记心间,他日飞腾孝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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