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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婶
“秋风，回来了啊。”
“是啊，吉婶，你这是要上街刚回来吗”
“这不是狗蛋一直吵着要吃鸡蛋嘛，给他上街买两个。你说这孩子，从小就被惯坏了，怎么说都不听。”
“小吉是个聪明孩子，未来是要考状元的，现在是长身体的时候，给他补补也好。”
莫秋风赧然地笑着，摸着脑袋开口，“我还想着小吉以后出人头地，到时候跟着他混呢。”
吉婶脸上笑出了花，摆着手连连开口，“哪里，就狗蛋的样，能中个秀才，我就谢天谢地了。”
“吉婶，这是我刚才路过市街，顺手买的一点水果，正好遇到，给小吉补补身子。”
“这哪能啊，你现在病刚好，留着自己吃吧。”
吉婶连连摆手，莫秋风作势就将水果塞到吉婶手里，“吉婶，不要客气了，要不是您和吉叔从小就照顾我们，我们怕是活不到今天。”
吉婶还要推辞，被莫秋风拦下，“吉婶，我现在在军中，每个月也有不少军粮，够我自己用的。”
“那也不行啊，小柔那孩子眼看着就要长大了，你还得给她备份嫁妆呢。”
提到莫秋柔，莫秋风顿时笑开了眼，“放心吧吉婶，我备着呢。”
“那，好吧。”
见莫秋风坚持，吉婶只能收下水果，想起什么来偏头看莫秋风，“难得回来一趟，晚上去我那吃个饭呗。”
“哎，好嘞。”
小屋和小屋前面的两亩地，是父母留给他们兄妹唯一的遗产。在他从军，小柔离开之后，这座小屋空置下来，他也懒得修缮。
推开门，尘土洒落下来，挥挥手进屋，莫秋风在椅子上坐下。老旧的椅子发出咯吱声，却让莫秋风习以为常。
桌面上散落一层老旧灰尘，莫秋风起身将破损的茶碗拿出去，在小井那取了水清洗，洗着洗着又开始发
呆。
从军一年，回来的时间不足半个月，习惯了军帐城墙的日子，突然闲下来，他竟然有些无法适应。
习惯，真让人无法抗拒。
好像，很久以前，他有一件坚持了好几年的事情，却想不清什么时候。
是梦境里面吗
这几天，一直在做那些奇怪的梦，可梦醒后一切又变模糊了，那么的不真实。可，又让他有种难以忘怀的感觉。
梦里面，好像自己会枪术
莫秋风愣了一下，将茶碗放在小井边，起身从屋里拿了长枪，总感觉手感和记忆中完全不同。
轻了点，是因为枪身是木头做的吗
掂量了一下长枪，长枪在他手上舞动了一圈，那种陌生又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莫秋风呼了一口气，踏出了第一步，手中长枪突然变成活物一般，灵活无比。
枪幕形成，随着那种感觉越来越强，莫秋风只觉得
自己的身影越来越轻，地上的沙尘好似受到了牵引，以他为中心，形成了一个风卷。
风声之中，好似有龙吟响起。
汗水，浸透了莫秋风的衣衫，他的脸色也开始变得苍白，最终手上的长枪脱手而出，枪头竟然没入了墙壁。
趔趄数步，莫秋风瘫坐在地上，喘气不止。
虚脱无力，让他直接往后一倒，看着天上的蓝天白云，嘴角却露出惊喜和不可思议的笑容。
从军后，他有幸看到将领们施展枪术，那时候，他很羡慕，想着如果自己也会那些枪术的话，在战场上也有自保之力。
没想到，那个梦境竟然让他学会了如此厉害的枪术，那些将领的枪术和刚才他施展的枪术比起来，连渣都算不上。
传闻大邑王朝有一名神枪手，皇室子弟都以能够拜师为荣，不知道他的枪术和刚才那套枪术比起来，谁更厉害些。
只是，身体太弱了啊。
叹了一口气，莫秋风从地面上起身，透过皮甲能看到自己那瘦弱的身躯。从小在接济下长大，让他的营养完全跟不上，从军之后连温饱都很难，身体素质哪里能和那些将领相比。
看来自己要好好锻炼了。
好歹有了力气，莫秋风起身到墙壁边，伸手去抓墙壁上的长枪，让他尴尬的是，自己竟然抽不出来
长枪好似长在了墙壁上，任他如何使劲都抽不出来。这是军队统一发放的长枪，回编的时候要是没带回去，估计又要挨鞭子。
松手搓了两下，莫秋风沉下腰，双手抓住长枪的木身，使劲往后拉。在吃奶的力气下，长枪终于开始松动，莫秋风神色微动，用力过猛带着长枪倒退，栽倒在地上。
但好歹拿下来了，莫秋风松了一口气，站起身低头去看长枪，旋即脸色古怪，耸拉着肩膀。
手上拿着的，竟然是长枪的木身，至于枪头还在墙壁里面。
好家伙。
任命地进屋拿了铲子，在陷入的枪洞周边开始挖掘。
这是黄土和粘土粘合的土墙壁，铲子挖了半天，总算将枪头挖了出来，在枪身上面钻了钻，好歹安回去了。
这就是军队分发的武器，撇嘴，莫秋风将长枪放到一边，也不敢脱下皮甲。这是军队的规定，无论战时还是休沐，铠甲不得离身。
将屋子打扫了一边，敲门声响起，莫秋风出了院子开门，便见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站在门口。
在这郊区的小村落里，人们穿着都很朴素，甚至可以说是老旧。可这个少年不同，他穿着学士长衫，长发束冠在身后，做读书郎的打扮。
正是吉婶的儿子，王吉。
鸡窝里面出雏凤，王吉从小喜欢读书，跟着城里的先生进了学堂，羡煞了多少街坊邻居。他也成了这小村落里面，最有前途的孩子。
“娘亲让我叫你过去吃饭。”
看到莫秋风，王吉脸色平淡，甚至带着一丝嫌弃。
吉婶和吉叔心善，在莫家父母离世后，一直关照着莫秋风和莫秋柔兄妹。只是，他们家境也称不上好，送王吉进学堂后，更是精打细算过日子。
家里有余粮，给了莫秋风和莫秋柔，自己就要紧巴过日子，对此王吉一直是很诟病的，对莫家兄妹的态度也就称不上好。
莫秋风已经习惯了王吉的态度，但他习惯了放低姿态，应声后跟着王吉走向王家，街里街坊看到的，都会打个招呼，脸上都是朴素的笑容。
说是王家，其实也就比他的屋子好一点，只不过干净整洁许多。桌子上摆着四菜一汤，还有一盘大肉。
肉食，对于他们这种家庭来说，可是珍贵的物拾，逢年过节才能奢侈地买上一小块。吉婶从街市回来的时候，可没买肉食，莫秋风一想就知道，应该是后面又去了一趟街市。
原因，自然和他有关，也怪不得王吉对他的态度又冷淡了许多。
“秋风来了啊，坐坐坐，就当自己家里，不用客气。”
吉叔是个老实人，在田地里耕耘了半辈子，也不太懂说话，这会只是在旁边笑着，但脸上也带着慈祥的神色。
四人落座，莫秋风有些拘谨，王吉就在对面，目光投来的时候总是带着冷意，让他更加不适。
那盘大肉没人去动，莫秋风不好意思，吉叔和吉婶一心想着给年轻人，而王吉，他虽然看不惯莫秋风，但孝心却是有的，在学堂的时候伙食不错，自然想将这盘大肉留给父母。
“都吃肉啊，大夏天的，放半天就得坏了。”
吉婶终于看不过去了，夹起肉就放到莫秋风碗里，也给王吉夹了一块。
偌大的肥肉夹杂着一点瘦肉，对于他们来说却是难得的美食，莫秋风低头看了一眼，没有再拒绝，夹进嘴里咬了半响才吞下。
油腻，却很香，和过往的饭菜一样，香在心里。
“狗蛋啊，你从城里回来，最近城里有没有什么新鲜事，说出来也给我们听听。”
王吉吃饭的动作一顿，看着吉婶嘟哝着开口，“娘
，都说了，不要叫我狗蛋。”
“这有什么，都叫了多少年了，不也一样过来了。”
“这不一样，万一被我那些同窗听到，会笑话我的。”
“都是自己人，怕什么，秋风也不会说出去的。”
吉婶白了一眼，筷子在桌角敲着，“不说这个了，说说最近的新鲜事吧。”
“也没什么新鲜事，广陵城就这么大。”
王吉嘟哝了一句，想起一件事来，看着莫秋风开口，“倒是守卫军那边出了一个通告，已经张贴在城里了，这时候，估计也已经在守卫军里面宣布了。”
守卫军
莫秋风愣了一下，下意识去看王吉，眼中带着疑惑的神色。
广陵城的人们，习惯将军队称为守卫军，出了通告他倒是没听过。
“什么通告”
吉婶倒是先开口发问，王吉撇撇嘴开口，“一个关
于比武的通告。”
“这两年，守卫军的将领死了不少，朝廷又没有新的任命，守卫军就想着在军中以比武的方式，选拔一些人才，提拔到将领的位置。”
“这是好事啊，秋风，你也可以去参加，或许运气好就提拔上去了呢。”
“就他”
王吉抬头看莫秋风，不以为然地撇嘴，“去了也是当沙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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