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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蚕
上官燕头也不回的往门外走着，嘴里漫不经心道“早看见了，你说的是那件毛大衣吧，”
吴占元以为上官燕语气好了些，于是忙追了上去，“你就不试一下我当时可选了好久呢。”
“你选那么久就选了那样颜色的啊，哎，先放一边吧等我有时间了才试。”上官燕一边说着话一边淘米准备做饭。
当日，上官燕是否有试衣服吴占元并不知道。只是后来，他觉得家里的地可能真得需要打扫一下时，方才进到上官燕的房间，这时的他忽才发现那衣服被她挂在了衣柜里。
关好衣柜，出屋门后还没直起腰却是听接雨晴回来的上官燕玩笑似的说道“说，进我房间里做什么了”
虽明知是笑语，但吴占元还是一本正经的如
实回答“我扫地啊，你还不去辅导雨晴学习去，煞有介事地向我走过来作甚么。”
上官燕不紧不慢地夺过吴占元手上的扫帚，放到一边，转身又是抓起吴占元的双手到板凳处坐下，而她自己则蹲下埋着头理着手腕上的一件物事。
“你这是做什么不会是”吴占元话还没说完，突是发现上官燕居然戴着一根镯子，原本是只想女人都爱一些手饰的，可是回眼细看时，才觉上官燕手上的镯子越发像当初在谣城那已被自己当掉的那根竹绿镯子。一时间禁不住双眉一紧，“这镯子不是早当了吗，你是哪里得来的”
“没错你是当了，但我就不能去赎回啊。不要再皱眉了，你也不要再问我钱是哪来了。我知道你开不了那个口，是后来我让柳如烟去的，她出面，我徒弟是不敢不从的。”上官燕说着话，已是把镯子转回了袖内，抬头，竟是一副将
要被遗弃的眼神看着吴占元，吟道“那王婆子，今天是不是来过咱们家了”
“嗯”吴占元点头应声，心里不禁叹道果然还是瞒不住她啊。王婆是在今天早上，上官燕走后的半个时辰来的。当时，自己本来不想让王婆进屋的，可是一想现在时代开明了，再一个就是村委的盖章文件已经通知村民们好几次了，文件上一再强调男女平等、不能再有重男轻女的思想出现。当时也没料到王婆刚进屋不一会儿就是嫌弃的问自己家里到底有几个月没有扫地了，还手指往地上沾了一下拍手不及的她又是说上官燕这个人真是懒。
上官燕的语气突是变得有些嘶哑了，“你老实告诉我，那王婆子到底都跟你说了什么你允了她的事没有有没有”
夫妻之间说没有隔阂，那是假的只是看到了什么程度而已，尤其还是吴占元与上官燕这种深埋得像根炸药引线一样的隔阂虽然两人都在
避免但却经不得外人的一点火星子碰触。现在两个人已经过了这么多年，吴占元敢保证一点的事就是上官燕有秘密瞒着他，而他却唯没有把那秘密点破可也是因这一点，他总觉得是自己不坦诚在先。然而对于今天已发生的那件事，吴占元现在不想有丝毫的隐瞒，原是想着到晚上吃饭时再当闲事说出来，没想到上官燕现在这么认真地质问他可能也是，商议的和平分手与一纸休书的弃了你，那完全是两种概念。“王婆”是近来村上、甚至镇上都在议论的话题，这不仅因为她是个媒婆，更重要的是她是那女恶霸的亲生母亲，这是她自己亲口与别人说的况且女恶霸自己后来也默认了这事看起来，倒像是民众撮合了她母女俩的相认似的。吴占元觉得这样大的事，上官燕她不可能不知道，最为重要的是之前上官燕见了自己之后，她都是绝口不提王婆的而今天，她一回来就哭哭啼啼的。现要不是亲眼见到，还真不敢相信她竟会这么容易动容，毕竟这
和以前的她实有些不同啊。
“她说”吴占元的话还没有说完，上官燕已是抢着说了出来，情绪甚是激动“是不是说叫你趁早休了我，好让你另娶娇妻”
吴占元没想到上官燕会说出这样的话，不禁失了笑道“还娇妻呢，你当真以为我和别人家的男人一样，要是真那样，那就是她了解错了。”
上官燕觉得她明明很在意，而吴占元却是在视当玩笑一样，心顿时噔了一下深埋着头，双手捂着脸，泣不成声道“之前种种，我都可以任性地替你做主，但唯有这件事，我只能随了你的愿。你要是”
“没有那种事，快起来，听话。”吴占元不是个不明事理的人，他知道这要是再让上官燕说下去，还指不定她要说出些什么让人意想不到的话。回想过往，好似就没见过哪个女人有哭得如此伤心过就是上官燕，之前也从没有像现在这
样过。此时只想扶她站起来，而她还有些不愿，于是接着说道“我就是弃了自己，也不可能会让你离开我，那王婆要是敢说叫我另娶的话，我会不把她打成王打得她女儿都不认得她。”
上官燕才听到一半，突是破涕为笑，现只是还在轻微地抽泣着，“你真的会会打女人吗”
“为了你，我没有什么不敢的。再说那王婆是说”吴占元变得迟疑，到后甚至停顿了话语，主要是他看上官燕回过了头，而一想到他将要说出的事其实也是与她有干系的。
“怎么突然不说了”
“是说她说近来都在鼓励生育，还说到要是谁家生了十个孩子，就有奖励又说那智文的老婆都又怀上了，而你我们却不见有动静。”吴占元知道这生孩子一事，本是不应该拿出来与人相说的，可是王婆把这个镇的风气都彻底的给带动了起来，好似谁要是不生就蛮丢脸似的。王
婆这几天可是个大忙人，几乎天天都能见到在这村子里转悠好几次，她主要并不是劝生而是与人说媒说她是劝生，其实并不恰当，要说劝离会比较好一点。毕竟提倡人多力量大的文件是从上面传下来的，那不需要王婆再去宣导，这不有的家庭是不想生嘛，虽然说女人成了被动选择但是有的家庭里，那男人也不想再要孩子啊。
“是想说我们要跟紧时代的步伐，对否”
“其实我觉得也没那必要，现在有雨晴了，再要总觉得”吴占元眼神有些回避，主要是因上官燕一直看着他。她虽脸无异样，可是吴占元却真有些觉得难以启齿的他心都在暗骂自己是没有听从号召啊。可是再回头时，忽坚定了心中所想，又是接着说道“那王婆确实有些管闲事了，下次她要是再来，我一定直接回绝了她。这是我们自己内部的事，用不着她一个外人来操心。”
似就是今天过后，吴占元总觉着一出了家门
，就会见到一种现象如是谁家孩子最多就最牛气，而最少的，反而有种被孤立的感觉一样那种自觉到谈话较少到不得不离场的现象并不是每一个当事人都能忍受的。
但是吴占元一天天是个大忙人，他没有空与那些人闲说他要劳作，他想今年能有个好收成。
虽说村上有五十多户，但多数男人还是打着光棍的，可是近一年，由于王婆的努力、再加上婚嫁自由的规定，村子里也没少办婚宴。纵是吃得差，但是大家脸上洋溢的笑倒是满真诚的。吴占元与那些人，顶多只能说是认识，他本可以不用去的，但偏偏还是被叫去帮忙了。吴占元觉得名面上说是帮忙，其实还不是因为自己家先被借了桌椅板凳在先，可能是那主人家怕自己家不借板凳给他，于是他才带说一句来吃酒因为想着都是一个村的人，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去就去就是了。而自己去了之后，也不可能真闲坐着
，去了还是要找事做的比如洗菜，切菜，当伙夫。
吴占元觉得可能是最近这段时间连吃了好几家喜酒的缘故，上官燕开始有意无意的在他跟前开起了玩笑说“你就不怕我死吗我要是死了，可就再也管不了你了。你也就可以去找漂亮女人了，找她来替了我的位置。”吴占元回想起上官燕第一次说类似的话时，大概还是在三月以前，那天正准备去高家吃喜酒。在家里时，上官燕坐在镜前装扮了好久，当时自己确实是等得有些急了，于是抓了抓自己头上刚长出的头发，只无心地说了一句“行了，够漂亮了。”其实内心是觉得上官燕的面容还如当初见她时的那样，用不着装扮都蛮漂亮的，要说容颜不老，觉她才是。而当时不料的是上官燕一听那话之后不禁拍了一下桌子，起身就提包走出了房门，原因也是不说搞得自己在后追都追不及。等到问她原因时，她还是不说，直到快要到高家时，她方才
停下脚，无意的说了一句，“我之所以那么在意，还不都是为了顾及你的脸面，你当我是为了什么啊你要是不喜，何不早说等到我那天死了，你就是想见，也不会再有了。”
而当吴占元后来想明白了那次就是他自己无意间说错了话时，而上官燕却如是记住了那次的事一样，她总是有意无意地拿来开玩笑她似就喜看到自己无言以对时的那副表情似得。
盼了好久的雨，终于下了下来就当吴占元刚要庆幸今年上半年会有个好收成时，村上却实行了集体化村里所有的土地都被回收了。田园土说其它村子在上个月就已经落实了，咱们主这个村啊，主要为了人口普查落户的事这才会把农业集体化的事儿给稍稍拖后了些。
集体化并不是那么轻巧的事儿，每个家庭要按劳力出工，挣得工分，成年男子算一个劳动力，而成年女子只能算半个劳动力比如一个人一天的口粮是一斤，那一年就是365斤。
吴占元原本是要被划分到畜牧站的，可最后被田园土向上申请后又把他调到了保管室当记分员。而上官燕原本是可以继续留在学堂教书的，毕竟她现在已经在任教初小了，可是她不知怎么的想的她竟是辞掉了那份轻松的工作，回到了家说是想要过过田园生活。最后她被划到了养殖队，她被分到的职责很轻松就是采桑养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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