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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清儿有如今下场,或多或少还有何氏在暗中推波助澜。
眼下看见这活生生的人就要被拉去沉塘,何氏这脸色还是惨白的。
可这些杨玉武并不知道,他只当她是有些害怕,怕惊了胎,于是正要同白冰心说一声,扶着何氏回去。
何氏道“我没事,我们还是快些去看看吧,说不定还有转机呢。”
话虽这么说,沉塘这事是刘村正跟几个年老,颇有掌管资格的人一同决定的,旁边又有那么些人看着,赵清儿还能活着
杨玉武见她执意,也只好跟白冰心和杨玉虎点了点头,四人一同追了去。
赵灵儿在祠堂外的人群里没寻到白冰心,以为白冰心还在家里,就忙不迭的赶了回去,脸上还有泪痕。
可她回老杨家,却没看见一个人时,心里就开始慌了。
这不,刚冲出门又要往祠堂方向走时,迎面就看见杨乾永抱着晕厥过去的钱氏回来了。
赵灵儿急急的追问“姨父,二表嫂呢”
对上赵灵儿急切的目光,杨乾永先是一愣,不料想她竟然还在寻白冰心,而后开口道“在祠堂外,这会儿恐怕已经随人群去了堰塘。”
“堰塘”赵灵儿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可心中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他们去堰塘做什么”
杨乾永语气沉重道“你姐姐被判决要沉”
他话还没说完,眼前就已经没了赵灵儿的身影。
狂奔去堰塘时,赵灵儿几乎是一边抹泪,一边嚎啕大哭。
村里的人都跟着去堰塘看热闹了,倒也没人会特别注意她。
明明是初夏的天,可那逆风奔跑的时候,风吹在脸上,干了泪痕,却像是一把把尖利的匕首在她脸上狠狠刮过一样。
疼的无法呼吸,疼的麻木。
随着赵清儿的押送,人群又在堰塘边围观开来。
白冰心等人是后面才赶到的,随行的还有刘村正。
因为没有刘村正的发话,是没人敢动刑的。
刘村正走的急促,跟白冰心错身而过的时候,接收到了一个暗示。
紧接着,人群中闹哄哄的,很快就有几个男人不知打哪
儿去搬了块大石头来。
众人一看,这是要将赵清儿捆绑在大石头上的意思了。
刘村正和刘实以及刚才在祠堂里协同做出判决的几个人一同拨开人群走来。
押送赵清儿的男人走上前去,请求指令。
刘村正沉吟片刻,没说话。
可人群中却陡然响起一个女声。
众人齐齐的朝声音来源看去,不是白冰心又是谁
何氏瞳眸微动,看着身旁的白冰心,心中冷笑,猜测她难不成还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将赵清儿救下
白冰心笑着从人群中走到刘村正等人面前,道“叔,清儿也算是我半个表妹,还请你看在这份情面上,容我同她说几句最后的离别话。”
刘村正看向其他几人,见他们也没什么意见,便应允了。
押送赵清儿的男人让开,白冰心走到了赵清儿面前。
许是大期将至,赵清儿看待她的时候,也没了当初的恨意。
相反,连赵清儿自己也没想到,她素日里处处针对的人,竟还念在姐妹情分上,送她最后一程。
眼里,没有恨意,莫名的只有感激。
肿涩的感觉自眼眶传来,赵清儿哑着嗓子,用一种只有两人才听的见的声音,对白冰心说了句谢谢。
白冰心轻笑,挑选了一个很好的位置,附身在她耳边说了几句。
众人从赵清儿的表情上,也没看出什么变化,只有最后的解脱的一笑。
所以,只认为白冰心说的,不过是些离别话。
半刻钟过去了,白冰心跟刘村正点了个头,就兀自退到了一侧。
而赵清儿也被人捆绑在了那块大石头上。
杨玉虎出现在她身边,她却低声道“拦住赵灵儿。”
话落,就在刘村正要下令将赵清儿沉塘的时候,身后又响起了赵灵儿的哭喊声。
令所有人都没想到,这个小丫头,平时说话都不敢大声,乖巧懂事的模样深深刻在人心里。
这会儿却是哭的毫无形象,甚至还因为跑的过急,被一块石头绊倒了,样子极其狼狈。
听着不远处妹妹的哭声,赵清儿不等她过来,就闭着眼对刘村正说了一句“动手吧。”
刘村正顿了顿,挥手示意,自个儿却是不敢再看,转身闭着眼。
就在众人的观看中,赵清儿跟着大石头,被人推进了堰塘。
等全部没入后,只看得见几个水泡自下面冒出来。
原本热闹的场面,忽然噤若寒蝉。
赵灵儿终究来晚了一步,令她没想到的是自己被杨玉虎扶起来的时候,却是怎么也不让她过来。
沉塘结束,众人也都散了。
赵灵儿独自奔到岸边,哭的歇斯底里。
可人总归就这样没了,再哭又有什么用呢
赵灵儿索性擦干眼泪,站起身来,猛地冲向杨玉虎,没有了以往的畏惧和胆怯,拉扯着要杨玉虎还她姐姐。
杨玉武连忙过来劝阻,这才将她拉开来。
看着失去亲人的赵灵儿跌坐在地,何氏夫妇和白冰心都十分沉重。
钱氏醒来后,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赵清儿。
不过看到守在床榻边的杨乾永神情恍惚,她也就大概猜到了结果。
“灵儿呢”钱氏又问,她想这时候恐怕没有人比赵灵儿更加伤心了吧。
杨乾永道“在屋子里哭呢。”
钱氏掀开盖在身上的被子,“我去看看。”
“你还是别去了。”杨乾永拦住她,“让她自个儿静静。”
钱氏一想,倒也是这个理。
如今赵清儿没了,钱氏这心里不比赵灵儿少,一下子就将一切罪责都怪在了白冰心头上。
若白冰心肯出手,让县令来说说,也不至于真把赵清儿弄去沉塘。
钱氏越想心里越恼怒,还是打算下床,去找白冰心算账。
杨乾永知道她又要在家里折腾了,把她推了回去,“你还要做什么还嫌家里不够乱吗”
钱氏不防被推的怔住,半晌都没有缓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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