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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景长
在这个时间点要制造混乱莫过于纵火，可各坊市里凡是与火种燃料相关的铺子都被翻查过，没有不在账面上的东西。
“要放火形成大面积火势可没那么容易，柴鑫燃烧的时间长，而且很难大范围波及，可灯油又贵，能造成大面积火势的灯油没有一个油坊灯铺在最近囤积过。”
“也没有入城的记录。”
魏凌之前就查过好几天了，可直到此刻都还是没有一点线索。
郑豫新比他还急“还有其他东西是我们没有想到的么”
魏凌看着满是灯盏的街道，低语道“这些东西都是燃料，可用什么来做引燃物呢”
“哎呀，还不小心着点”
第二愔被街上的骚动吸引了注意力，原来是挂在铺子外的一盏大灯笼不小心被火焰烧着了，直接从半空
中砸了下来，差点砸到行人。
灯笼是纸糊的，很快便燃烧起来，像一个大火球。
可旁边没有其他助燃物，地面又是黄土，所以这一个灯笼烧完了，火势也就渐渐平息了。
店铺的人出来将灯笼的残骸清走，只是一出小插曲，大街上很快又恢复了之前的欢闹。
第二愔看着地面上那点被烧黑的痕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愣在这干什么”崔云旗拿胳膊肘碰了碰呆愣的第二愔。
“不对。”第二愔皱起眉头，一把抓住崔云旗的胳膊“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嗯”崔云旗深吸了一口气“满大街尽是烛火的气味，还有什么”
“我好像闻到了什么熟悉的味道”第二愔在萦绕周身的灯烛气味中辨别出一股刺鼻的味道，她曾经在哪里闻到过。
“你先回王府”第二愔只留下这么一句话，就闪身往幽暗的巷子里去了。
“哎”崔云旗看了看繁华的街道，又转头看了一眼第二愔离开的方向，还是选择往黑暗中追去。
“九叔都避开内城了，难道是觉得我不会在内城行事”刘暄下了一子，然后就静等着刘耿，也不催促。
“你的时间不够在城防严备的内城下手，何况内城所需要的过节物品都要一一上报，尤其是那些燃烧品。”
“这是主要条件，其次内城毕竟人少，你想造成动乱还是在外城更适合些。”刘耿专注地把刘暄往内城方向带。
刘暄只是笑了一下，然后便将手中的黑子放到与崇仁坊相对应的位置上“看来九叔对自己的守备也很放心啊。”
“不是放心，而是我已经在你这里了，你没必要再跑到维辟司弄出乱子来。”
刘暄点点头表示认可“也是，我没必要花十倍的力气做无用之事。”
“范璆鸣就不如九叔了解我，所以搞出了那么一大
堆无用的东西来。”
“你对皇位从来就不感兴趣”这也是刘耿之所以在前期没有怀疑过刘暄的原因，如果刘暄要做什么，完全可以在范璆鸣联合刘灵刘昭作乱的时候就尽收渔翁之利。
可他没有，他在这件事上反而给了自己很大的助力。
刘暄摇了摇头“我和九叔一样，九叔不感兴趣的东西，我也不感兴趣。”
“之前我假意迎合范璆鸣，也就是想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结果还真是让人失望。”
刘耿一直都很想问“你既然一开始就不愿意谋反作乱，为何还是在帽妖案中做那个背后之人”
刘暄倒是不避讳回答这些问题“范璆鸣是想先挑拨刘灵与刘昭的关系，削弱他们二人的势力，再游说两人合谋造反，最终推我登位。”
“很无聊是吧不过那件事本身并不无聊。”
“我只是看看人们在那种情况下会做什么选择而已，我没有参与任何一桩杀人案，庄茂德和胡蕊娘两人
都是自由的，甚至碧灵也完全可以不按照我说的做，我连逼迫都没有。”
“我只是给他们出出主意，路是他们选的。”
刘耿一言不发地听刘暄说完，心中百味杂陈。
刘暄现在即便是承认了教唆，他也无能为力他手中并没有实证，更何况现在的律法中还未涉及此项。
他确实没有刘暄杀人的证据，刘暄现在可以跟他承认，之后也可以在公堂上否认，他完全没有办法。
“你是没有在帽妖案里杀人，可你府中那么多尸体，也没有一个人是你所杀”刘耿盯着刘暄的神色，想从他的眼神里找出一点破绽。
刘暄很坦然“没有，我从头到尾没杀过一个人。”
“九叔可以不信，可事实就是如此。”刘暄朝暗处招了招手，一个人影便出现在阁楼之内“凶手我都给九叔带来了。”
“我的侍卫良辰，人都是他杀的，尸体也都是他找的。”
章辰良站在角落里，行礼答道“禀泗水王，确实
是小人所为。”
“我家四郎，没有杀过一个人。”
“可你就在旁边看着自己的侍卫杀人”刘耿难得的语气严厉“他是你的侍卫，他杀人你可逃脱不了干系”
“我最多不过是个治家不力罢了”刘暄有些得意“九叔无论怎么查，都只能证明我是个局外人而已，最多是个旁观者。”
“我还是那句话，我只是跟他们提过一嘴，根本没有强迫他们做任何事，更遑论杀人了一切都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刘耿也一时无话，他将手中的白子一扔，靠在椅背上“那你大哥二哥呢”
刘暄还是有恃无恐的样子“刘岂是坠马而亡，至于刘宏嘛，他是作过死，这样的死法我可是无能为力啊。”
“刘岂不是坠马而亡，他确实坠马，可他的死因是钢针入脑。”
“这还得感谢第二愔，是她发现头骨上的针眼。”
刘耿看着刘暄有些僵硬的笑容“他坠马当晚就被人以银针入脑的方式杀死。”
“因为他在前一日坠马昏迷，所以第二天突然就这么毫无外伤痕迹的死了，也没人会怀疑。”
“如果我没猜错，刘岂是你杀的第一个人，除掉刘岂、刘宏和刘隆，你便是弘农王的唯一继承人。”
刘暄一直在把玩手中的黑子“你的证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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