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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夜的雪地之中, 雪无声无息的吞噬了除呼吸之外的所有声音, 纯白的天地间,夜斗紊乱的呼吸声在清麻耳边响起。
大概,这个首先告白的人反而还没弄清楚状况吧
樱发青年这样想着, 被神亲吻过一般的精致眉眼罕见的放松下来,听不出情绪的说“终于有胆量说出来了啊, 夜斗。”
“你早就知道不你没醉”夜斗红着脸,不知是冻得还是羞得,连鼻头都染上了晕红。
“不, 还算是醉了吧。”清麻说到这里,忍不住轻声打了个哈欠,“虽然我隐约记得自己酒量不好, 但没想到居然是一杯倒的程度。”
何况他刚刚可是喝了不止一杯。
夜斗也顾不上脸红了,立刻担心的问道“还好吗”
“嗯,睡一觉就好了。”清麻含糊地回答着, 重新趴在了他的肩背上。
夜斗稍稍放下心, 他收紧了双手, 重新向前走去, 同时竭力想忽略自己胸腔内汹涌酸涩的感情,和手脚发软到差点摔倒的窘状。
他心里到现在仍旧感到不可思议,忍不住东想西想,生怕是清麻误会了,又没有勇气去询问他的真实想法。
他之前毫无恋爱经验,此刻便难免感到手足无措、患得患失。
可是, 唯有一种心情,他是十分明了的。
“清麻。”他低低的唤着,声音中带着一分犹豫,“这不是朋友之间的喜欢,你明白吗这是恋人之间的”
青涩神明的脸烧得发烫。
他忐忑的低下头,迟疑而轻声的说“所以,清麻我能喜欢你吗”
我能喜欢你吗我能爱你吗我能拥有你吗
“”
清麻静静的趴在他背上,缓缓睁开眼睛,碧色的眼瞳倒映着一望无际的白色原野,眼神也像是那片冰冷的雪原一般,没有丝毫本该存在的温情。
他想,他有些明白了自己为何会有那样的心愿。
因为他现在生不出任何可以称之为“喜爱”的心情。所能感受到的,仅仅是体内充斥着的、令人无力的极致空虚。
假如一个人爱上了他,那么他便要回报同等价值的爱;如果有人想要让他幸福,那么他也理应给予相同的关切。
本应该是这样的。
樱发青年聆听着夜斗响如擂鼓的心跳,眼中是一片极致的荒芜,空洞到毫无一物。
“啊。可以的。”他慢慢闭上了眼,声音如耳语一般轻微,像是这样就能掩盖住它其实空无一物的事实,“如你所愿。”
夜斗微微弯起眼睛,笑着无奈的将背上的人往上抬了一点。
这是梦吗
清麻这么完美的人,居然真的同意了。这么轻松就成功了
如梦一般的发展,不真切的感觉让他不断重复追问着清麻的答案,一遍又一遍的确认,一遍又一遍的反复问着同样的问题。
而清麻也像是拥有无尽的耐心一般,一遍又一遍的给予他相同的回答,一遍又一遍的告诉他可以的。你可以喜欢我,可以爱我,乃至可以拥有我。
那个时候,心情极好的神明从未想过,被他背在背上的人固然给了他这样的回答,但那人却从未给予一个与他同等的,献出爱的承诺。
“真是晚啊,不是说好黄昏之前回来吗主人都过来问过了。”
就着昏暗的灯光缓步接近的青年闻言,头也不抬的问道“你怎么回答的”
兆麻倚着门框无奈叹气“我说你先去天神大人那里送草药了,最晚天黑之前就能回来。”
听到这里,已经走到廊下的清麻像是才反应过来一般,恍惚的抬头看了眼昏暗的天色,嘴里喃喃道“啊对了,高天原的天黑得晚。”
“所以你到底是去哪里了啊”兆麻随口问着,上前帮他解下药篓,也由此闻到了他身上的酒气,不由得有些惊讶,“你喝酒了”
“稍微喝了一点。”樱发青年揉揉发痛的额角,看起来有些昏昏沉沉的。
“没事吧”
“没事我去姐姐大人那里说一声。”
本来还想再说些什么的兆麻立刻应是“快去吧,别让主人担心。”
“是是。”
“对了,主人她之前从这里离开的时候说要去泡温泉,不知道还在不在那里喂路上小心别撞到墙了”
“是是,知道了,兆麻妈妈。”
“都说了不要叫我兆麻妈妈”
棕红发色青年的怒吼被抛在了身后,清麻一路揉着脑袋,脚步无声无息。
这好像是他在之前的职业中养成的习惯,但要说是什么职业,连清麻自己也说不清。
就这样调用迟钝的思维想着事情,清麻在嗅到温泉独有的硫磺味时,不曾放松的五感却敏锐的捕捉到了什么声音。
这里已经属于毘沙门的私人领地,除了道司和清麻,其他任何人没有经过她的允许都不能靠近。
但那隐藏在暗处的气息却不是道司。
清麻顿住脚步,隐匿在黑暗中,朝温泉入口看去。
他碧色的眸子映入了一个蜷缩着的身影。
那是个男人。
是担任着保护毘沙门职责的神衣,一个沉默寡言的头巾男。
樱发青年沉默的望着他,短发遮掩了上半张脸的神色,让人看不分明。
几分钟后,头巾男离开了那里,清麻则又伫立了一会儿,才缓缓从暗处走出。
一不小心,脚步声发出了声响。
“清麻吗过来吧。”蒸腾的水汽中,毘沙门的声音遥遥传来。
熟悉的气息渐渐靠近,温泉中靠着石壁而坐的金发神明头都不回,以最为信任而毫不设防的姿态,关切的问道“回来了啊。怎么样一切顺利吗”
“一切顺利,姐姐大人。”清麻回答着,目光随意的停留在水面上的一处,之后缓缓转移,停留在毘沙门光洁如玉的脊背和天鹅一般优美的脖颈上,不带一丝旖旎的打量许久。
正等着他再说些什么的毘沙门有些奇怪的回头,正好撞上他探寻着什么一般的冷静眼神。
“怎么了”她一点没多想,一脸莫名的问着。
实际上也没有丝毫邪念的青年眼眸微暗,毫不拖泥带水,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你被刺到了么”
毘沙门微微一愣,随即弯起眼睛“没有啊,为什么这么问”
“撒谎。”
回应她的是略带冰冷的声音。
毘沙门笑容一僵。
“你在撒谎的时候,一定会露出这种弯起眼睛的笑容,妄图遮掩眼中的心虚。”清麻站在离岸边稍远的地方,居高临下的盯着毘沙门,稍显犀利的目光令她禁不住偏开了头,粉唇微抿,看起来有些无措。
“是谁”清麻的语调很冷。
毘沙门稍微收紧了拳,嘴张了张,却是叹出了一口气来。
她强笑着,故作轻松的说“不过是一点点罢了,我在药浴里泡一泡就立刻看不见了,用不着非要找出来是谁吧”
“不行。”清麻寸步不让,态度有别于一向的冷淡或者说,无所谓表现出了难得的强势,一双碧眸里沁上了几分不是针对毘沙门的寒霜。
“居然让你染上了恙,这样的人决不能轻饶。如果你不说,我就立刻去召集所有神器,挨个让他们脱衣服接受检查,揪出那个身上有妖怪成型的家伙,进行拔褉。“
毘沙门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拔褉也用不着这样”
“姐姐大人。”樱发青年颇为强硬的声音毫不客气的打断了她的话。
他注视着毘沙门微微睁大的眼睛,光洁白皙的脸庞透出棱角分明的冷峻,碧色的眼眸中氤氲着洞察所有的漠然。
“人类这种生物,一旦心里着了魔,就轻易不可能自己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只会一错再错。我不会允许这样的害虫加害于你任何神器都不会。”
毘沙门微微一愣,眼里透出挣扎的神色“可是”
“”清麻静静的望着她,微阖眼帘,“你就是太温柔了。有时候,这一点反而不好。”
他在毘沙门微愕的瞪视下转身离开,脚步没有任何犹疑,像是已经确定了此行的目标。
“等等、清麻”毗沙门一惊,“哗啦”一声从水中站了起来。
“善恶由人决定,神明没有这个概念,所以人类犯的错,只能由人类来惩戒。”听到呼唤的清麻身形一顿,微微侧首,声音冷漠而清晰,“无底线的容忍只会导致错误的延续,请你务必记住这一点,也不要再来阻止我。”
说完这两句话,他便不再理会毘沙门的反应,头也不回的朝男性神器的居住地走去。
毘沙门怔怔的站在原地,在蒸气朦胧中神情空白的发着呆,好半晌,才有些无力的捂住了额头。
那一天,毘沙门天宅邸里的灯不曾熄灭的亮了一夜。
由三个神器合力用境界组成的「狱」,关押了对主人心生猥亵念头的神器,施以私刑削身,逼迫他说出自己的罪行,并诚心忏悔。
这个过程是极其痛苦的,并且一旦开始便无法停止。
而如果被拔褉的神器一直不认错的话,就会变成彻底的妖怪,成为只由怨恨组成的怪物。
最后的结果是喜人的,神器改邪归正,包括清麻在内参与拔褉的三名神器也没有受到反噬,安然无恙。
但是。
樱发青年静静的站在原地,感受着周围的神器们或畏惧或惶然或快意的眼神,冷眼旁观着另外两个拔褉者暗暗松了一口气、对头巾男投去不善目光的样子,神色有些难辨。
这个所谓的“家庭”,大概除了太过温柔隐忍的主人和极少数单纯的神器,其余所有人
都已经开始腐朽了吧。
几个月后,此世进入了炎热的盛夏。
难得在午后便完成了工作的毘沙门童心泛滥,带领着神器们在一条小河边偷凉。
她脱去了神衣,只穿着一件薄薄的白色浴衣,赤着脚在浅水处撩水,脸上的笑容灿烂而耀眼,被众多的神器们围绕着。
难得被带着下界的兆麻在人群的外围望着她,眼神珍惜而温柔。
“清麻来一起玩吧”
忽然,金发神明扭头朝坐在树荫下的自家弟弟招了招手,被浸湿的衣服勾勒出玲珑的身体曲线,在阳光照射下愈亮的像个精灵。
许多神器面露羡慕,而被众人瞩目的樱发青年却连眼皮都不抬,只是窝在阴凉的树下,没什么干劲的摆了摆手。
“请饶了我吧,我是火系,跟大太阳不搭的,在这里就行了。”
“什么啊那个莫名奇妙的属性”兆麻下意识的无情吐槽着。
毘沙门眨了眨眼,“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其他神器也纷纷笑开了怀,引得兆麻后知后觉的不好意思起来。
樱发青年坐在树下托着腮,望望他又望望毘沙门,眼中是一片令人心安的宁静,碧眸倒映着粼粼水波,像清透的翡翠一般澄澈美丽。
可惜,所有神器的注意力此刻都集中在毘沙门身上,没有人注意到此等令人毕生难忘的美景。
注意到这幅美景的,只有一个趁乱摸来的落魄神明。
猝不及防被人从身后搂住的时候,饶是一向冷静如清麻,脸上也不由得露出了微愕的神色。
“嘿嘿,被我吓到了吧”小孩子心性的神明凑到他耳边,得意洋洋的低声说着,还像小动物一样蹭了蹭他的脖子,呼吸间喷出的热气无意间洒在了他的耳廓上。
清麻微微侧身,看着猫一样趴在他背上的蓝瞳神明,双眼眯了眯,否认道“不,我早就发现你了,只是在意外你居然会直接扑上来。”
“骗人的吧我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啊”夜斗看了一圈没有注意到这边的毘沙门等人,眼里透着怀疑。
“你身上的味道已经出卖你了。”清麻淡淡的回答着,伸手搂住了夜斗的腰,将他带进怀里。
紧接着,他敏锐的察觉到了夜斗一瞬间的僵硬。
“味、味道”夜斗十分勉强的扯起嘴角,耳根悄悄变红,眼中写满了紧张,“我身上有、有味道吗我怎么没闻出来哈、哈哈哈,是你闻错了吧”
不会是手汗味吧
经常因为“手汗又重又恶心”被各路神器嫌弃并跳槽的无名神表示自己慌得一批,自以为清麻看不到的把手在身上擦了又擦。
将夜斗的小惊慌全都看在眼里,清麻表情不变,静静的看了他一会儿,忽然凑近了一些,鼻尖耸动。
“果然,虽然在空旷的地方淡了一些。”
“什、什么”夜斗在他凑近的那一刻就大脑当机了,此刻近距离的注视着那张美到犯规的脸,心脏噗通噗通跳个不停,结结巴巴的问着。
要命要命要命虽然这几个月没少见面拉手拥抱亲吻都有了但怎么还是不习惯清麻靠这么近啊夜斗你个没用的家伙
对夜斗红着脸咬手绢泪奔的心声丝毫不知,清麻只是在确认了什么之后退回原来的位置,微微歪头。
“夜斗,你身上很香。”
“欸”
水声哗哗地响,呆呆的缩在清麻怀里的紫发神明仿佛灵魂出窍,半晌之后才猛地瞪大眼睛,嘴巴抖了一下“搞”
他的脸色飞速蹿红。
“搞什么啊很像变态啊你唔”
忍不住炸毛出声的神明嘴巴猝不及防被捂上,下一秒便眼前一花,来到了稍远处的树丛中。
清麻放下手,脸上带着些微的讶然和苦恼神色,说“是这样么抱歉。”
夜斗猛地哽住,接着不自然的偏头,嘴巴嗫嚅了两下,脸憋得越来越红。
“不也没什么”
他的声音细弱蝇蚊。
清麻没有听清,微微靠近“什么”
夜斗嗅着近在咫尺的熟悉淡香,脸上更是红得能烫熟鸡蛋,张口结舌、手脚冒汗的说“没、没没什么我什么都没说”
“是么。”清麻面无表情的审视了他一会儿,目光下移,落在他红透之后看起来滑嫩无比的肌肤上。
“夜斗。”他低低的唤着,不退反进,一点一点凑近了耳根红得要滴血的神明,嘴唇几乎与对方的相贴。
“你想拥有我么”他轻声的、蛊惑人心一般的问着,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抬起,摩挲着夜斗滚烫的面颊。
夜斗瞪大眼睛,通红着脸完全失措的看着他,冰蓝色的眼瞳湿润而漂亮。
像是从这双会说话的眼睛中读出了什么一般,清麻眼眸微暗,倾身吻住了他,于交缠的双唇间发出呢喃“好孩子。”
水声不息,哗哗之声不绝于耳。夏日的凉风吹过河面,带起几点清澈的水花,折射着阳光七彩的影子。亲密交缠的双臂映在水珠上,与世界的方向颠倒着。
作者有话要说 纯情体香瘦夜斗,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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