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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话, 在霍厉的耳朵里都是污言秽语, 让人难以忍受, 更何况是身边的当事人, 他从来都没见识过这种阵仗，但依稀记得一个成语三人成虎。
流言蜚语更是能杀人的利器。
对于这些人, 其实没什么话好说的，他们只乐意听自己想要听到的罢了。
当务之急, 还是赶紧离开。
“别理他们。”他揽住他的肩膀，将人护在自己的怀里, 用行动证明自己的立场，“走。”
叶生的眼睛都给气红了，他抬眸看了一眼霍厉, 又狠狠得白了几眼那几个说地最欢的人, 轻应了一声。
又走了几百米, 前面就能看到家门口了, 叶生与在门口翘首以盼的女人对视一眼, 后者一看这情况，当即就炸了，抄起手边的扫帚，冲过来赶人, 重点正是那还在缠着霍厉问问题的中年女人。
“张红梅你这不要脸的老贱人缠着我儿子说什么呢”
后者被那扫把戳到了大腿, 有些疼，最主要的还是被下了面子，当即也喊叫起来, “我能说什么你发什么疯啊啊啊，老娘跟你拼了。”
周围的人一看这阵仗，呼啦啦得散开了。
霍厉带着叶生往后退了几步，顺便也堵着了中年女人闪躲的角度，导致后者被女人一扫把正戳脸面，头发都散掉了。
女人常年和男人干架，那手上的力道也不是盖的，更何况她手里还有个大扫把，直打得中年女人退无可退，全身上下都是扫把刮出来的红痕，她也依旧不依不饶的。
“叫你在我儿子面前乱说话，看老娘教你做个人，以后好好学学怎么说话”
“这邻里邻居的，也别太过了”有人看够了好戏，就出来当和事老，想要息事宁人。
但被女人一嘴巴给喷回去了，“过分个屁以后你们再敢当我儿子和他朋友面前乱说话，老娘扫把就直接打到你们门口去”
“走”扔完狠话，她又朝人堆里吐了口唾沫，这才气哼哼得一手抱过叶生怀里的小孩，一手拉着叶生的手腕，离开了那条拥堵的小道。
“奶奶真厉害”在女人怀里的小孩瞬间发出一声欢呼，“打死坏人”
声音响亮到能被秋风传递到所有人的耳朵里。
被揍了一顿的中年女人恨恨得盯着他们的背影，咬牙切齿，“我呸有什么好嘚瑟的，敢打我，等着赔钱吧”
没有人注意到她的表情，唯独回过头看的霍厉。
当中年女人拖着一身的伤痕回到家，面对家人担忧的目光时，她一把拉住女儿的手说，“佳佳你妈被人打成这样，我们不能就这么算了，叫上你爸，你们得给我去讨个公道回来。”
“怎么回事”方佳不明所以，但到底心疼自己的母亲，皱着眉检查她身上的伤痕，“你这是被谁打的，这打得也太狠了”
“还不是最边上那家的疯女人。”张红梅语气怨恨，“怪不得她男人不要她，要换成我，我也不要”
“你管人家那么多”方佳知道自己老娘的性子，嘴巴多，估计是说了不好听的话，所以才让人给打了，“我说你也是，好端端的，招人家干嘛啊”
“谁招她了谁招她了”张红梅伸出手指头，戳着女儿的额头，“我这还不是为了你”
方佳边躲边说，“可别，你不给我添乱我就谢天谢地了。”
“嘿你存心要气死我是不是”
“行了别吵了。”坐在门口抽烟的男人瞥了一眼张红梅身上的红痕，不由得想起那天早上听到的谈话。林志均净身出户的话，那个女人这么些年，也该有不少钱吧
缓缓得吐出一圈烟，他才看着张红梅和方佳道，“别的咱不论，这医药费总得付吧”
“这要什么医药费啊”方佳头疼，“就这么几道红痕，过几天就自己能消下去”
“方佳你还是我亲生的吗照你这意思，是想让我白挨这顿打了”
门口的男人点头，饱经风霜的脸上，那双黝黑的眼珠子露出一丝细微的算计来，“你妈被打成这样，还当着这么多人丢了面，不管怎么说，我们要点补偿也不过分。”
“就是”张红梅点头，想起刚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打成这样，她那心里的恶气就消不下去，“我疼死了，浑身都疼，要停工一个月，工资她们就得给我赔”
这么说着，她眼珠子一转，从凳子上站起身，抓了几把自己的头发，又把自己身上的衣服弄得凌乱后，拉起门口的丈夫说，“你快帮我拍几张照，我们得留下证据，省得他们赖账”
在方佳无奈的目光下，两人拍了照，商量着等等晚上吃完饭，找几个人再上门去要赔偿。
而另一边，女人发泄了一通，简直觉得神清气爽，拿着扫把对叶生说，“你看看你，我就说这些人就是皮痒，你不理她们啊，她们还非来劲，就得给他们点苦头吃吃。”
叶生之前看她打人确实挺爽的，但是现在冷静下来，就有些担心了，“这样真的没事吗”
要是他们咽不下那口气，又觉得丢脸后，找人来报复怎么办，刚刚那个女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心胸宽广的人。
“没事。”女人在这个地方住得久了，比较了解这片地方的人，都是些普通人，邻居之间有摩擦也都是吵过就好，“最多以后老死不相往来，出不了什么大事。”
走到家门口，她刚把扫把放回原地方，鼻尖就萦绕了一股奇怪的味道。
“什么东西”叶生也闻到了，鼻尖又动了动，然后发现那气味是从家里面传出来的，“妈”
“我的排骨”女人反应过来，一把将怀里的小孩重新塞回给叶生，推开门狂奔进去，“完了完了，焦掉了。”
叶生看着女人的背影，两手无措得抱着小孩，看了霍厉一眼，有些不好意思，“你先坐一会，我也去厨房看看。”
“你会做菜”霍厉却反问道。
叶生茫然得摇头。
“不会去了也是添乱。”霍厉说，“还是我去吧。”
眼看着霍厉当真脱了西装外套，挽起袖子打算进厨房时，叶生赶紧伸出手，勉勉强强扣住了他的袖口，并把他推离了厨房门口，语气里带着一点质疑，“难道你会做吗”
说完，他又自己摇摇头道，“不对，就算你会做也不能让你做啊，我就算不会，我也能去打个下手。”
霍厉定睛看了一会他的神色，确定他是认真的后，也不再坚持，重新挽好袖子，带着一点遗憾地说，“好吧，那就下次再做给你吃好了。”
“你帮我看着囡囡。”
“嗯。”
叶生把小孩放在女人早就铺在地上的软垫子上，让他自己玩或者做作业，又随手打开了电视机，这才取下钩子上的围裙，边穿边往厨房走去。
纤细的腰被细线勾勒。
小孩坐在软垫上，看着霍厉冷笑一声，哪还见那甜甜的模样，“再看眼睛就要掉出来了”
霍厉收回视线，坐在沙发上，居高临下得看着小屁孩，也不说话，良久，直到小孩憋不住气，“看什么看你反正我是不会同意你当我爸爸的”
“我也不需要你同意。”霍厉没有把他当做一个小孩子来看待，说话的语气，和平常一般，冷淡又优雅，直戳人死穴，“到时候你不同意，就留在这里，我也不希望他带着你。”
“妈妈才不会丢下我”
“没说丢下你啊，交给奶奶养算丢下吗”霍厉笑了，他虽然看起来人模人样的，在叶生面前，也一直温文尔雅，十分得有礼貌，但是实际上，他的本性根本就是蔫坏的，“听说过留守儿童没”
“听说过有了后爹就有后妈么”
“你再捣乱，我就去领养个比你可爱比你好看的女儿，保管你妈妈喜新厌旧，记不起你来。”
“你、你”小孩哪里是他的对手，被吓了几句，就没了一开始的气势，眼睛里憋起了泪，想哭，却又听到霍厉说
“都几岁的人了，还只会哭着找妈妈告状”
“谁说的”小孩努力瘪瘪嘴，吸吸鼻子，又把眼眶里的两泡泪给憋回去了，转而一脸凶狠得盯着霍厉，像只小狼崽子，“妈妈最喜欢我了，你的阴谋是不会得逞的”
“你妈妈最喜欢的可不是你，是我。”霍厉调整了一下坐的姿势，正好遮住了从厨房里往出来的视线死角，暗戳戳得做完这一切，他弯腰，继续逗小孩，甚至还伸手捏了一把小孩的嫩脸。
后者抬手想拍开他，却又拍了一个空。
只能气哼哼的瞪着他，瞪了一会，结果反倒把自己的眼睛给瞪酸了。
欺负一个小孩是很没品的事情，幸好霍厉对此也不热衷，只是单纯得想要给这小孩一个下马威而已，他自觉自己其实没说什么过分的话
比起江望城，他觉得自己非常得善良，以及顾忌小孩的心情了。
所以他十分理所当然得让小孩自己拿作业出来做，自己则是靠在沙发上，眼睛里倒影着电视机上的画面，脑海里却在思考，等等要是有人来找麻烦，他该怎么解决。
这个画面，在外人看来，倒是有些温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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