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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65.就是很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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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家小叔啊, 他……”

    姜媃话还没说完, 那等温吞犹豫的模样, 落在罗韵眼里, 就成最好的心虚无措!

    心里无限放大的恶意在得到微末满足以后, 就化为得意忘形的快意。

    罗韵恨不能大笑几声,四个人四条人命, 这根本就是一个前后都没有退路的局。

    若这四个人昨晚上得逞,这对罗韵和罗氏来说,便是谋划成功。

    若四个人不得逞,以秦野的性子, 这四个人绝对没有好下场,这又是另外一个死局!

    从一开始, 罗韵就孤注一掷, 打着玉石俱焚的心思。

    “你家小叔——秦五, 根本就不在府里对不对?昨晚你们杀了人, 这会他在忙着善后吧!”罗韵越俎代庖, 恨不得立刻就把姜媃抓起来。

    姜媃眸光很冷:“不在又如何,在又如何?”

    听闻这话,罗氏也是一震, 秦野真不在?

    罗韵恨毒了姜媃,她连片刻都等不了, 直接冷笑着冲到隔壁起潮阁去。

    阎骆看了姜媃一眼, 跟在她身后一并过去。

    姜媃慢吞吞坠在最后, 流火低头面露焦急:“少夫人, 五少爷根本就没有回来,这可如何是好?”

    姜媃冷笑:“腿长他身上,不在就不在,谁还能把他怎么样?”

    毕竟,没有确切的证据,便是秦野不在,也不能说明什么。

    罗韵在罗氏的指引下,脚不拐弯,小几个健步到秦野房门前,抬脚就要往里踹:“秦野,滚出来!”

    然,那一脚还不曾踹到门板——

    “吱嘎”轻响,点光流泻,暗影回退。

    斜晖之中,穿着松垮寝衣的少年出人意料地出现在洞开的门口,鸦发披散,只有鬓边几缕结在脑后,露出脖子和锁骨。

    宽大的袖摆,能见薄薄肌肉覆盖的臂膀,还有修长手指。

    琥珀凤眸一眨,凌厉寒光闪过,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之际,他以更快的速度出脚。

    “嘭”霎时,罗韵倒飞了出去!

    姜媃诧异的下巴都快掉了,她连忙揉了揉脸,收了外露情绪。

    她看着躺地上半天爬不起来的罗韵,笑眯眯的说:“我家小叔啊,他起床气大,刚才就想跟你说,别来打扰他了,结果罗姑娘你非得要闯进来。”

    面无表情的秦野走出来,他扫了罗氏一眼,罗氏竟是双腿一软,啪嗒跌坐到地上,大气不敢出。

    “聒噪!”大佬气势强横,一脸冷意,明显心情很不好,“下次直接打出去!”

    他对姜媃说着,长眉微拧:“软弱如斯,我若不在,嫂嫂就任她欺负?”

    被莫名其妙劈头盖脸训了一顿,姜媃有点懵!

    吃□□了?关我什么事?凭什么说我啊?

    姜媃挽起袖子就要跟大佬理论理论,然秦野直接从她面前走过去。

    微凉的鸦发丝掠过她的脸,带来一点冰凉。

    她一回头,就见起野三两步到罗韵面前,弯腰拎起人,像拖死狗一样,将人拖拉着往庭院土坑去。

    阎骆皱起眉头,已经有搜查院落的属下回禀,并无任何异常。

    罗氏都快被吓尿了,她爬起来就想溜。

    姜媃脚步一侧,挡到罗氏面前:“前大伯娘,你要去哪?你侄女还在那边呢。”

    她这话才落,土坑那边就响起了罗韵的尖叫声。

    罗氏一抖,惊骇不已地看见秦野竟是将罗韵丢到了土坑了!

    那土坑,足足一人多高,被丢下去没人帮忙,根本爬不起来。

    罗韵摔在土坑里,立时疯狂的咒骂起来:“你们这对狗男女不得好死!姜媃你早晚要脸烂全身都烂,你们都是贱人!贱人!”

    秦野二话不说,拿了铁锹就往坑里填土。

    那架势认真的不能再认真,非得将罗韵给活埋了不可。

    罗氏快被吓尿了,她扑到阎骆面前:“阎捕快,阎捕快杀人了,秦野杀人了,你亲眼看见的!”

    阎骆眉头皱的越发深了,他正要上前劝阻,谁都没想到,流火站了出来。

    她道:“阎骆,你跟我来一下。”

    阎骆犹豫,姜媃踢了罗氏一脚,笑道:“阎捕快,这青天白日的,哪里是说杀人就杀人的,我家小叔被扰了清梦,心头不痛快,吓吓罗韵罢了,阎捕快莫担心。”

    流火又上前拉了他一下,阎骆顺势跟着流火走了。

    罗氏像是天都塌下来了,她爬起来就要跟上阎骆。

    姜媃不给她机会:“前大伯娘,既然你们姑侄情深,我不把你们安排的明明白白还是我的不对了。”

    “来人,”她一击掌,对边上看热闹的仆役吩咐道,“把人给我推下去!”

    一家人么,就该齐齐整整!

    土坑里头,罗韵和罗氏抱头瑟瑟发抖,坑上头,姜媃蹲着往下看,一脸笑靥如糖。

    秦野填了几捧土,便将铁锹给了仆役动手。

    他居高临下俯视两人,眼底暗色丛生,幻幻灭灭,谁都看不清。

    姜媃抓了把土撒罗韵脸上:“骂,继续骂啊?据说活埋这种死法很痛苦,先是呼吸逐渐窒息,然后是从头到脚都被土屑挤压,七窍流血,很难看,最后脸上还要变成青紫色,丑的辣眼睛。”

    土屑已经填到了罗韵腿弯,她终于晓得怕了,但心头的恨意高涨,灼烧着五脏六腑,她盯着姜媃,目光怨毒,恨不得生啃了她!

    姜媃头皮发麻,心里打了个突。

    秦野冷哼一声:“埋了踩实。”

    姜媃一个激灵,瞧出秦野眼底毫不掩饰的杀意,顿感棘手。

    “小叔……”她在对面坑边,小声喊道,“那个,这坑不是埋她们的。”

    秦野一转念就明白过来:“种花,其他你不用管。”

    姜媃愣了下:“可是……”

    “没可是!”秦野生硬驳回她的话,他起身准备回房,临走之时丢下一句:“我喜欢血兰。”

    血兰?

    不是忽地笑么?

    仿佛晓得姜媃所想,秦野回头,意味不明的又补充道:“忽地笑颜色丑,和你一样。”

    姜媃挑眉,有一种想打死这个狗大佬的冲动。

    嫌丑上回还给她画额头上?还有什么叫和她一样?

    不过,到底姜媃还是在四个坑里选了其中两个,准备用来栽种血兰。

    庭院里头,姜媃将仆役屏退,她戳着软泥问罗韵:“罗韵,我跟你没仇吧?你这么恨我做什么?”

    罗韵半个身子都被埋了动不了,她抓起把土往上扔。

    结果那土屑没扔出坑,又掉回去撒了她自个一脸。

    “呸!没仇?贱人我和你的仇大了,要不是你,我能做不成扇面美人?要不是你,我会成今日这般模样?姜媃我告诉你,我跟你势不两立!”

    罗韵骂骂咧咧,灰头土脸的很没有形象。

    她的表情也不像个正常人,完全没有理智,癫狂入魔一般。

    姜媃沉默,她愣愣看着罗韵,实在是不太懂她的脑回路。

    “罗氏,我记得我放过你好几次吧,你也那么恨我,恨到要找人来弄死我不可?”她又问罗氏。

    罗氏本是被秦野吓破了胆儿,然而听闻罗韵的话,那点缩回去的气性又冒头了。

    “小贱人少假惺惺,我和秦桓之和离,你不是最高兴的?三房的两条狗对你还忠心吧?整个秦家都是你的了,我儿秦枢被秦五还欺压的不够?你们是不是下一回就要杀了他,嗯?”

    罗氏满腹的怨气和恨意好似找着了宣泄口,在她眼里,所有的源头罪魁祸首就是面前的人!

    姜媃看着两人良久,忽的叹息一声。

    “我错了……”她低声道。

    罗韵和罗氏面面相觑,两人眼底皆涌出了狐疑和喜色。

    这是要放了她们?

    姜媃站起身,跺了跺绣鞋上的泥屑:“我错了,我不该试图去理解你们这两个脑残奇葩的思维逻辑。”

    都不是正常人的三观,哪里是能理解的呢?

    若是换位处之,她绝对会率先从自己身上找原因,而不是将所有的过错推到别人身上,拒绝正视和认可自己的失败。

    她拂了拂袖子:“你们就在底下,好生呆着吧。”

    说完这话,姜媃轻飘飘地走了。

    罗韵被气的吐血:“姜媃!你给我回来!我不会放过你的!”

    姜媃愁着小脸回了房间,双腿盘起抱着果盘就啃起来。

    她愁啊,已经仇成这样,估计是没法和解的,要真下手干脆利落弄死这对姑侄,扪心自问,她从小的教育又不允许。

    可不弄死,除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难办,难办!

    小姑娘接连叹了几口气,愁的一口气啃了两大盘水果,撑得小肚子都微微鼓了起来。

    流火溜了阎骆一圈回来,就见这模样的姜媃。

    姜媃客客气气的将府衙的这几人送走,还挨个送了茶钱。

    阎骆本想带着罗家姑侄一起走,但流火看了他一眼,这素来秉性清正的捕快硬是头一回当了睁眼瞎,自顾自领着下属滚了。

    傍晚的时候,得到消息的秦笏带着秦枢上门。

    姜媃躺在回廊摇椅里晒太阳,脚边是蹿来蹿去的蓝眼白毛奶猫。

    这奶猫只粘姜媃,从不靠近秦野。

    姜媃也喜欢,便从繁花楼要来自个养,还取了名字叫招财。

    招财见了生人,就窝姜媃怀里,朝秦笏两兄弟炸毛低吼。

    姜媃甚是欣慰,没白养!

    两兄弟一见坑底的罗氏,当即变了脸色。

    秦枢更是浑身冒冷汗,白着脸哆哆嗦嗦的,也不敢看姜媃。

    姜媃安抚着招财,脸上带起疏离:“大哥四弟,小叔不在有何贵干?”

    秦笏满腔的怒意,在姜媃清凌凌的目光下,顿时如冰凌消融。

    他还记着上回在白栖梧赏花宴上的事,顿时软和了口吻道:“我来接我娘。”

    姜媃挠招财下巴的手一顿:“大哥准备用什么来赎?”

    “赎?”秦笏不解,这人就在坑底,拉起来就是,如何用赎啊?

    姜媃眯眼:“我很苦恼,一而再再而三留手,可是你娘好像不知恩,对了还有你这个弟弟,你说我该如何办?”

    秦枢满脸冷汗:“不关我事,真的不关我事。”

    秦笏头疼,他一耳刮子将秦枢抽翻在地上:“三弟妹有甚想法尽管说。”

    坑底下的罗氏晓得自己两个儿子来了,顿时嚎叫起来:“笏儿,枢儿快拉为娘上去!”

    秦笏额头青筋直冒,扭曲着脸喝了声:“闭嘴!”

    他自从太守府赏花会后,自己前些年做的那点小本买卖根本没人搭理,秦家产业把持在三房手里,他也插不上手,秦桓之又下落不明。

    这些时日,他已过的十分艰难。

    招财抱着姜媃手,凑嘴里用乳牙轻轻磨着,时不时仰头冲她咪咪叫唤两声。

    水汪汪的一对金□□眼,软萌的让人心肝颤。

    姜媃忍着想吸一口的冲动,冷酷无情地板着小脸:“给你一个建议。”

    秦笏心头一跳:“三弟妹但说无妨。”

    姜媃勾起嘴角:“离开青州城,带着你老娘你弟弟离开秦家离开青州城,或者再带上你媳妇儿子一起,永远别再回来,我允许你把大房所有的东西都带走!”

    “不可能!”秦笏一口回绝。

    姜媃唇边笑意加深:“那我只有把人交给小叔处置。”

    除却杀人以外,这已经是姜媃能想到的最稳妥的法子了。

    秦笏陷入天人交战,秦枢已经完全怂了。

    他哭唧唧地拉了拉秦笏袖子:“大哥,咱们走吧,咱们带着娘一起走。”

    土坑底下,也是一片沉默。

    在这种沉默中,补了一天觉的秦野走出房门,饥肠辘辘的感觉,让他脸色阴沉不善,跟头觅食的凶兽一样,逮谁啃谁!

    “好!我们离开青州城!”秦笏眼瞳骤然紧缩,竟是飞快改口。

    姜媃默,眼神复杂地看向秦野。

    大佬,不愧是大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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