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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安媱的顾虑,我的心里很清楚。她见我给出这含糊不清的答案倒也没有发难,只是轻哼了一下便转了话题:“到家叫我,困了。”说完便微侧过头小憩。我笑而不语专心开车,可一想沈安媱那句:“你还爱她嘛?”脸上的笑容便不由自主地散去。
我属于不相信什么所谓的是你喜欢的就该不择手段地抢过来,我相信的是是你的,终归会是你的,不是你的就不要去强求。这就如同苏菀她只相信日久生情而不相信什么一见钟情,而我想或许这就注定了我的悲剧,她与沈俊枫青梅竹马应了日久生情,我对她则是很典型的一见钟情。当年我尝试让这一见钟情变成日久生情,可是当苏菀知道我喜欢她,给我的反应是让我凉透了心的冷眼。我知道自己没资格对她说恨,谁也没有权利要求自己喜欢或者爱的人一定要喜欢甚至爱自己。若每段恋情都能如此顺风顺水的,世间又怎么会有那些个虐恋和苦恋……
“阿阙,赶紧起!”沈安媱一边敲打着我的房门一边扯着嗓子喊我起床。我被她一下子从梦乡中惊醒,睡意全无地快速起身,连拖鞋都来不及穿便把房门的反锁解了打开了房门。苦笑不得地看着早已洗漱完毕换上休闲打扮的沈安媱,缓缓叹了口气:“安媱,我知道你时差可能还没有倒过来,但是……”
“我和朋友约了在度假村的三日游,早点过去可以先去爬山。这可不是什么时差的问题。”沈安媱故作得意地说道,接着上下打量了穿着睡衣的我,然后又盯着我的眼睛处,算是欣慰地点头,“还好,你还没有因为她失眠。要不然,我还真的是要瞧不起你了。”
我伸了个懒腰,听到她这样的一句,不由一顿,心里也是不自觉地一抽。我故作无奈地扶额,心里却满是酸味:“你就不能不提她嘛?”
“嗯,当然可以。除非你赶紧洗漱好,和我一块去度假村。”
沈安媱的话让我又是一惊:“啊?我也一块去?可是我今天……”
“我早就替你推后了。他们也没有什么意见,毕竟都这么久没有回来了,你也不到处去转转。一心就扑在工作上,还真打算当个工作狂?”沈安媱微挑了下眉,接着推开我走进我的房间。走进了我的私人衣帽间,在里头朝我喊道,“我帮你理衣服,你赶紧去洗漱。等会儿,我们去吃早餐。”还是一如既往的霸道,我轻笑着摇了摇头,朝她应了一声便进了卫生间开始洗漱。随后她拉着我去了离家最近的KFC用早餐,我看着眼前的粥和油条,带着些调侃拿起油条在她面前摆了摆:“这可不像是你喜欢的早餐。”
“将就吃呗。我还等着中午去吃大餐呢”沈安媱憋了下嘴,勺了一口粥进嘴里,她吃了不到一半便停了嘴。我慢慢咀嚼着嘴里的油条用眼神示意她:“瞧,我就说你不会喜欢的。”沈安媱没好气地送了我一个白眼,将自己的那碗粥往前推了推,随后暗暗叹了口气。我无奈地浅笑,咽下嘴里的最后一口油条,也不再喝碗里的粥,用餐巾纸擦了擦嘴。站起身,伸手拉着她的手:“走吧,先上车。”她有些孩子地轻哼了一声,却也乖乖地同我上了车。
待开到Z街道处,我寻了停车位,停好车拉了将挡位推到停车挡:“乖乖在车上等着。”给沈安媱扔下这句话,我便一个人到了这里的COSTA里买了她喜欢的榛子拿铁和沙拉以及一块提拉米苏,也给自己点了一杯少糖的摩卡便回到了车里。将她那份递到她手里道:“慢慢吃。”沈安媱看着袋子里的东西,对我露出一副很满意的表情,便开始慢慢开始享用这份早餐,而我则启动引擎,慢慢松开刹车,轻踩着油门使车子在稳定又不太龟速的车速下往度假村开去。
“这里最出名的就是风景和他们的特有文化,听说这个村子和古楼兰国还有几分关系……”听着路人对这座度假村的介绍,我停住了脚步,抬头看了眼这座村庄的建筑风格,还真的挺别具一格,同时又带着几分江南水乡的特点——小桥与流水。
“今天有舞台剧演出。这可是这座度假村独有的,讲的是关于楼兰姑娘的故事。”沈安媱对我说道。
“这又是个爱情故事?”我微微挑了下眉,随后叹了口气,“编剧一般以女性视角讲故事就会从感性角度出发,表现女性对情感的渴望与忠诚。要么遇上了钟情的,要么就是遇上渣男。这样的故事都屡见不鲜却又屡试不爽。”我侧过头看着沈安媱,“我可先声明要是讲的爱情故事,我就不去看了。”
沈安媱轻哼了一声:“你以为那种故事,我会去看?我又不是未成年的少女了,干嘛去看那种无脑玛丽苏的故事。”她说着抬起手里不知何时拿来的简介表,“这讲的是姑娘用自己的生命保卫了家园的故事。”她一边说着一边又瞧了眼手里的这份简介表,“嗯,起码比那种玛丽苏故事好点了。哎,不过这种所谓的用生命保护家园,也不知道是不是就是那种活人祭祀。古代人不都是最流行这种嘛。而且多数被挑选为祭祀品的都是女孩。”说到这里,沈安媱的眸子里流露出一丝黯淡的神情。我想她多半又想起了当年那个小女孩的案例,我伸手搂了搂她的肩膀:“好了,是谁说要好好玩几天了。怎么自己就先伤感起来了。”
沈安媱深呼吸了一下,拉着我的手便往前走:“好了,我们先去剧场那边看看什么时候开始。”
“安媱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沈俊枫的声音猛地在我们身后响起,让我和沈安媱都有些猝不及防地止住了脚步。沈安媱快速瞄了我一眼,接着转过头语调显得冷淡地同沈俊枫打着招呼:“嗯,俊枫,你怎么也在这里?”
“我今天和朋友来看看他想要买下的那块地皮。你是和朋友一起来……”沈俊枫认出我后显得惊讶,难以置信地看着沈安媱,“你,你们两个认识?”
“认识也没什么奇怪的吧。我们可是同学校的校友。倒是你,你们不是同学嘛。干嘛露出这样一幅表情?”沈安媱的话语中暗藏着鄙夷。沈俊枫轻咳一声,缓和气氛道:“正因为是同学,所以才意外你们居然也认识了。这还真是很有缘分。”
“是啊,是挺有缘分的。”我接了一句,沈安媱又给我投来一个眼神,那目光似乎在说:“都有缘分地喜欢上同一个女人了。”
“沈总,你怎么一个人先走了。”一个穿着西装,体型发福的中年男子喘着气小跑着过来,当看见沈安媱时,那对眼眸中透着异样的亮光,立刻理了理自己的着装在确认没有失态的情况下问道,“沈总,这位美女是?”
沈安媱听见对方口中吐出的“美女”这个词时,眸子里透着寒意和敌意。我知道这女人多半瞧出这胖男人不是什么好货了。可偏偏她又是属于玩心重的那种人,于是她脸上挂着娇媚笑容对那胖男人道:“你是俊枫的朋友吧,我是他堂姐,不介意的话,你可以和他一块叫我姐。”听到她来这么一出,我忍俊不禁,这分明是想要占对方便宜啊。
果然就看见那个胖男人脸上的笑容一僵,却又很快反应过来道:“沈小姐,真是爱说笑。你这么年轻漂亮怎么可能是我姐姐呢。”沈安媱嫣然一笑,伸手环着我的胳膊:“那你们慢慢逛吧。我们就先走了。”
待我们走到看不见他们两个人时,我终于忍不住地笑出了声。沈安媱觉得无趣地摇了摇头:“真是太没意思了。我这个堂弟怎么尽结交这种人。”
“生意场上在所难免。”
对于我这样的说词,沈安媱显得不满抱怨道:“得,就你会做好人。当年他那么欺负你,你还帮着他说话。”我浅笑不语,心里却默默补了一句:“因为他是苏菀的丈夫。”
我们的运气还算不错,到了剧院时正好还有两个空位。这里说是剧院,其实就是一件简约的小平房,设备虽比上大剧院却也是设计的有模有样。
待我们落座没多久,这次的演出便开始了。
屏幕上先是放出了一片茫茫的沙漠,随后风沙镜头又来到了一处绿洲。那是一座岌岌可危的古城,城里的男女老少都是一副惊慌的模样。随后一群演绎这群男女老少的演员从屏幕两侧小跑着出来。他们的嘴里都在不断地嘀咕着什么,音效师也配着这样的气氛播放了人群嘈杂的声音以及那表现慌张的音乐。随后屏幕前的一个高台中央随着升降台的升起出来了一个手持法杖,巫师打扮的白胡子老人。他的出现使人群的骚动戛然而止,人们对他显得格外尊重,纷纷向他朝拜。他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只是威严地伸出手指着一个方向。人们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见了一个长相清秀的少女。这便是这出舞台剧的主角,故事也随着这一幕正是开始……
这出舞台剧分为上下两场,上半场大约有四十来分钟。正演到少女逃到了河边,无助地跪坐在地上,默默地哭泣着,祈祷着上苍。两旁的帘幕便慢慢拉了起来。随后广播里提示观众,现在为中场休息时间。
看了这对我来说不痛不痒的四十分钟剧情,我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只是觉得有些口渴了。随后才想起早上喝过那杯咖啡之后便没有再喝过一滴水,恰巧沈安媱也有些口渴了,我们便一同出去买水。坐在休息区的我们,各自拿着一瓶矿泉水,我拧开盖子喝了一口水,看了眼腕上的手表问道:“下半场,还要看吗?”
“为什么不?虽然知道这个故事的主角最后屈从了命运,但这个故事本身或许也是一种警示吧”沈安媱看着手中的那瓶矿泉水斯条慢理地说道,“警示着人们,自己的幸福从来不是用别人的牺牲来获得的。”听到她这句话,我长长地叹了口气:“可惜,人类最终还是自私的动物。只要自己幸福就好,又怎么会轻易顾及别人呢。”
沈安媱抬起头,缄默不语地看着我。我知道她心里清楚我为什么会说这样的话,她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问了一句:“你还是没有和你的父母联系嘛?”我缓缓低下头,自嘲着笑了一声:“让我去联系他们当中的谁?他们的家庭中从来不需要我的出现。所以,我就顾虑一下他们的感受,不要去打搅他们为好。”说完,我转过头结束了这个话题,“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进去吧。”
只是我们谁都没有想到这故事里的祭祀居然在帘幕拉开的那一刻成了现实版:女孩穿着演出服,表情安详地坐在祭祀台上,脸上却完全没了血色。可是地上却没有一滴血迹,甚至连她的嘴角也没有血迹流出。就好像她原本就是如此。
现场观看演出的群众发出了尖叫,就连舞台剧的演员和工作人员都显得异常惊恐。那个扮演老巫师的男人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我下意识地看向他的那双眼睛,并没有从那对眸子里读出害怕,反而是一种释然和祝愿?
“天啊,这是那个挨千刀的把我的女儿给杀了!”一个五十来岁的男人大喊大叫地就朝那具尸体跑去。却被那个扮演老巫师的男人给拉住,极其严厉地低吼道:“你想把现场给破坏了嘛。”那个女孩的父亲看了眼身旁的男人又瞧了眼已然死去的女儿,又一次痛哭了起来。可是我从他身旁的那个男人的眸子里却读出了厌恶和愤怒。
令我没有想到的是这个男人忽然抬起头,目光极为准确地与我对视。我愣了一下,他却从容地朝我笑了一下,随后又对身边的人说道:“好了,二弟。警方的人很快就会来了,我们先去外面等着吧。相信这个凶手不会跑太远。”
二弟?这两个人是兄弟?
男人摘掉了那副假胡子,他真实年纪与被他叫做二弟的男人看起来要年轻一些,却又很是平庸的长相,甚至还有些其貌不扬。看着他依旧穿着那件宽大的袍子,住着那根法杖,拉着他的弟弟一瘸一拐,步履蹒跚地往外走。
“大家都先出去吧,我们要维护现场,等警方过来调查。”一个领导模样的人拿着一只小喇叭朝我们喊道,“希望大家配合一下我们工作,非常抱歉影响了大家的心情……”他振振有词地说着各种表示道歉的话语。群众的心情算是被安抚了下来,可是……
我又下意识地看了舞台上那名死去的少女,脑子里总有一个声音在告诉我,这件事情并没有目前所看见的这么简单。
“阿阙,你怎么了?”沈安媱的发问拉回了我的思绪。我转过头,露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看着她,摇了摇头:“没什么,我们出去等着吧。”
那个其貌不扬的男人以及他的那个显得意味深长的笑容,他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可这一切又与我有什么关系呢。我不过是一个单纯来度假的游客,很不幸地遇上了这样的命案。这听起来还真有些流年不利的意味。
接下来的案子进展如何,我并不清楚。只是这度假的心思和兴致也淡了不少。很显然沈安媱也是如此,原本我们两个打算提早结束这次无趣的度假。却不想又迎来了不速之客。
“不好意思啊,齐医生打搅你休假了。”
看着面前的赵聪,我握着门把的手微微紧了紧,脸上勉强露出点笑容问道:“赵警官,你可真是神通广大啊。我在这里都能被你找到。”
“这个……”赵聪显得很不好意思地说道,“这个并不是我厉害。是靖升,就是这个案子的凶手告诉我的。”
这个案子的凶手?
我愕然道:“这个案子已经破了?”
“算,算是吧。他自己来自首了。”赵聪满是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不过,他虽然交代了人是他杀的,却不肯交代犯罪过程以及犯罪原因。而且还提出要见你。”
“见我?”这使我更加匪夷所思了,“可是我之前并没有见过他。”
“他说,他很早就认识了。别说他长得其貌不扬,但听他的谈吐却还真的很像是个接触过高等教育的人。要不是,他弟弟说他哥哥连小学都没读完就给人做童工赚钱,直到前些年在外地打工受了腿伤才回的家。我还真的以为他是个文化人呢。”
“那么你今天跑来找我,是让我直接和你去警局?”
“不,不是。我们这边有些东西还希望你能帮我们看看分析分析。”
我正打算开口回绝,赵聪又立马补充说道,“齐医生这次回国不就是弄学术研究嘛。我记得一大部分就包括了对犯罪心理侧写分析。所以,我们就希望你能帮我们去分析分析。”
“阿阙,那你就去呗。就当是找点乐子玩。”
沈安媱坐在沙发上,翘着优雅又透着性感的二郎腿,玩世不恭地说道,“要是再不找点乐子,我看我们这次还真的是要当做白来一趟喽。”赵聪看着沈安媱愣了下神,试问有几个男人看见一个出浴不久,发梢还挂着水滴,穿着松垮的浴袍就出来的美女不愣神的。
“那好吧,我先和你去看看。”我转头正准备对沈安媱嘱咐了一句,“安媱,你……”沈安媱心领神会地应了一句:“嗯,我知道的。你放心地去玩你的。”我嘴角带着笑地摇了摇头,把这个当做玩,怕是我乐意,警局那群人也不会乐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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