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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卷 第62章 冬雷惊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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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其实想不通, 你会站在父皇那一边,这么多年,一点消息都不透。”

    这些年, 韩诀与白慕熙明争暗斗,各种看不顺,不过为了那份没有人能够介入的默契, 为了打消皇帝的部分疑心罢了,白慕熙指望韩诀坐稳他的官位, 就不可能将他拉到自己的阵营,何况他是太子, 根本没有必要过于在朝扶植自己的势力,从始至终,都不过是防着睿王罢了。

    韩诀摇头,心头有点苦涩, “我当然不想跟陛下一条心骗你,但是你当年实在……我怕你寻短见。”

    “你身陷囹圄, 另立新储便是板上钉钉的事,皇帝陛下太看重他那个顽劣暴戾的小儿子了,对你, 对襄王都很不利, 你明明知道, 也一直防着睿王打压睿王,怎么这一次,竟会让他如愿?”

    白慕熙皱了皱眉, “我不放心的事,除了睿王,只有一件。”

    “柳行素?”

    他点头。

    韩诀真是不能理解了,“你既然喜欢她,为什么放任自己坐穿牢底?难道你要把自己交代在这儿?为了一个可笑的没有实证的指认?柳行素就不会担心么!”

    白慕熙乱发下一张脸微微上扬,“她,不会让我坐穿牢底的。”

    “你对她很有信心?”

    韩诀总觉得不靠谱,区区柳行素,要人脉没人脉,要实力没实力,除了溜须拍马文采斐然,顺带动些小脑筋,她哪里来的能力救他?

    何况韩诀总觉得,他压根就不想有人救。

    白慕熙的手微微地颤了一下,这双习惯了握笔拈花、酿酒投壶的被誉为大周最尊贵优雅的手,此刻遍布红痕,还有一层零星的污泥攀附在上边,锁链晃荡,发出清脆的响声,“如果有人对柳行素不利,不论是谁,你都要护着她。”

    白慕熙盯着韩诀的眼睛,这是第一次让他感觉到震撼和无措,“我没求过别人,你知道。”

    还是那么清高傲物啊。

    韩诀也不知道怎么了,这场景荒谬得就像是生死离别一样令人惶恐,“好了好了,我答应你。你就这么一个心头宝了是吧,我答应你就是了。”

    “多谢。”

    门外换来牢卒开锁的声音,“韩大人,时辰不早了,再待下去我们真担待不起了。”

    韩诀不耐烦应道:“知道了。”

    他从乱蓬蓬的草上起身,掸了掸衣上的灰,望着平素光风霁月此时沦为阶下囚的太子殿下,撇唇道:“我是真想不明白这儿的生活你怎么过得下去的,又脏又乱,你赶紧想个法子脱身,免教我心里愧疚。”

    韩诀没有等到应答,就被狱卒催促着离开了地牢。

    走在冰冷阴暗的长廊里,韩诀想了想,忽然歪着头靠住狱卒,“这位小哥,你们给太子他加点棉被吧,毕竟是冬天,天气怪冷的,冻坏了便不好了。”

    狱卒正直地回应,“小的只是区区一个牢头,哪里有那本事,太子殿下是贵人,可犯的也是通敌大罪,万一皇上来视察,见我们额外照顾太子,岂不是要降下大罪?我们担待不起。韩大人,今日让你见太子一面,已经是破例了,也是我们张大人同您有几分交情,卖您面子,若是常人,管他拿出什么连城之璧,张大人也是不动容的。”

    韩诀默默一哼。

    姓张的是什么人?见钱眼开,真有卞和之璧捧到他面前,姓张的能把自己祖宗都卖了。

    韩诀出了大理寺,回中书省处理自己的案子,忽然想到柳行素,问了书童一句,“柳大人这几日来过么?”

    “回大人话,柳大人好几次没来了。”书童讷讷地研墨,有些忿忿不平。

    “真是岂有此理。”韩诀投笔。

    无缘无故竟然不来中书省报到,反了。

    柳行素只是觉得有点乏累,总觉得昏昏欲睡,偶尔一整天都没精神,她想了想,到书房里翻了翻书,没想到竟然睡着了,醒来便忘了时辰。

    腊月二十九,天降了一层雪花。

    在大周的年历上,这是不平凡的一天,当上京城的姑娘擦脂抹粉,在腰间系上福带,都等待着与心上的郎君碰面时,突厥北患再起,河西极快失陷。

    前河西节度使死在阿史那野的手上,这块肥肉人人想争,皇帝正考量着让谁接任节度使,致使西北群龙无首,加之河西自古饱受战乱,不但突厥,前有匈奴、鲜卑,大为肆虐,这一次突厥南下挥军,虽最终被睿王打退,但也造成了不可估量的损失。社稷尚未稳固,突厥这么快便整顿了内廷,收拾兵马南下了。

    也是这一日,新上任的突厥可汗,丁零王扬鞭立马,横刀亲征,突厥军心大振。丁零王急于立功,一路快攻快打,抢关夺寨,消息抵达上京城,他们已经占据了六座城池。

    天子震怒,皇帝捏着军情急报,“太子负朕!”

    枉他多年悉心教导,竟教出了这么一个不孝的败类!丁零王和阏氏早就处于劣势,猛然卷土重来,以不可估量之势占据了王庭,并迅速挥军南下,河西失陷,这一连串的事故,都是因太子通敌而起。

    皇帝再没有心思想着皇后,想着梅园里的笛声,他想的全是那一日,火焚东宫时,白慕熙那一句话:“父皇,自幼我承你疼爱,名师教养,从不敢违逆一句。今日我还是大周的太子,可是,我从此不再是你托重江山的躯壳。”

    那一日皇帝在他眼底看到了恨意。是的,恨意。

    皇帝心惊地看着他。他想,是了,他怕是早就想起来一切,要和自己对着干,这种事白慕熙想了不是一日两日了,不是冲动不是叛逆,他压根就是恨自己。

    这么一个儿子,这些年来他竟然只是用断情蛊抹去他的记忆,仍将他养在身边,实在是养虎为患,如果不是睿王太不争气,他何至于等到今日?

    皇帝心道:太子果真是留不得了。留着对他而言,将是莫大的威胁,他年逼宫,让他下诏退位也不是没有可能之事。皇帝越想越是胆颤,越想越是后怕,可作为一个主宰天下的上位者,他不能让自己露一点怯,更何况是对着自己的儿子,皇帝的手颤动了一下,“来、来人!”

    近侍仓皇地跑入内殿,“陛下,陛下有何吩咐?”

    皇帝看了眼天色:“几更了?”

    “回陛下,三更天过了,您该休息了。朝政大事不论艰难,都清明白再行定夺。何况,有睿王在,突厥之患,老奴认为不足为虑。”

    睿王镇守边关多年,与突厥人的周旋不是一回两回,彼此都熟门熟路,睿王更是屡战屡胜,就连皇帝身边心向太子的宦官都觉得睿王在领兵作战上可堪重用。

    大殿的门被推开,狂风卷入了一层层冰凉透骨的雪花。

    冷意肆意蔓延。

    皇帝连忙拽住宦官的一只手,“让睿王待命,朕明日下旨。”

    “诺。”

    皇帝这才留意到自己竟抓着一个近侍的手,忙一根根将手指掰开了,恢复凛然之色,“下去吧,朕就寝了,今夜不可让任何人前来搅扰。”

    “诺。”

    近侍走得时候,掩上了门,地龙缓缓烧起来,整间宫殿都温暖如春。

    但皇帝还是睡不着。

    他做了一个梦。

    梦里见到一身甲胄的太子,提着剑闯入宫门,身后是千军万马,战马嘶鸣,天色晦暗得随时可以落下一大波雨水,喊杀声冲天,烽火缭乱,他穿着一身明黄的绣九龙吐珠的龙袍,眼底却是一片惊惧,太子提着剑,目含冷光,冰凉地逼迫他不断地后退。

    身后犹如万丈悬崖一般,每退一步,便与死更近一步。

    “你、你要做什么?朕是你君父!”

    太子冷冷地拔剑出鞘,“君父?你用三尺白绫勒死母后之时,我亲眼目睹了的,你狠毒多疑,反复无常。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不,不,你怎么会知道?”皇帝瞳孔一缩,那件事,知道的早就死绝了,尤其白慕熙,他不可能知道,否则后来怎么会事必恭顺?

    白慕熙的剑提了起来,“我忍辱负重至今,就是为了今日。”

    他的手往上缓慢地扬起,皇帝几乎可以看见那剑刃上寒冷如星的一点碎光,犹如一道闪电轰然劈下来,剑锋入肉的疼痛感让皇帝一下从龙床上跌下来,窗外风雪凄紧,如怒如吼的风声搅得窗子摇摆,雷声大作,皇帝狼狈地匍匐在床榻上,脸上巨汗不止。

    近侍听到声音,推门进来,皇帝恍惚之中看到一道雪白的影子,以为是太子,吓了一跳,眼眶充血,厉声道:“滚,都给朕滚!”

    近侍愣了愣,心道陛下做噩梦了。正上前一步,要探查陛下是否摔伤了。

    才走近,忽见皇帝发疯一样抽出了悬在明黄软帐上的尚方宝剑,近侍惊吓地哀呼一声,来不及往后跑,长剑闪过,转眼,人头落地。

    皇帝被溅了一脸血,热血很快在脸上冰冷,他仿佛才清醒过来,自己方才杀了谁。一时弃了剑,生平第一次六神无主,“不……这不是朕杀的,不是朕动的手,不是……”

    地上的尸首犹自汩汩地冒着鲜血,那刺目的一滩血流将出来,将整座宫殿都熏得全是血腥气,没放过任何一个角落,宦官死的时候,眼睁得有铜铃大,仿佛到死都不能相信,皇帝竟提剑就把他杀了。

    皇帝看着,心狠狠颤抖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估计有朋友不知道配角栏上白沧远是谁的名字,其实就是皇帝,只不过,作者君发觉自己并没有用到……

    这个也是灰常搞笑了。

    PS:夙儿和宓儿的长子叫黎,木樨和柳柳的次子名煦。一定要和太阳有点关系才行,他们都是小太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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